大老虎低声「嗷鸣」了一声,这才起身,迈开四肢,向前小跑地走着。
红日当空,炎茫茫一片。
没有舆图,没法定位,不知自己在哪,不知道廷大军在哪。
不知前面要往哪走,更不知怎么回去。
杨继山统领和杨继勇大哥,有没有化去「死兆」,度过兵灾。
道廷大军遭大荒门叛变,又遭蛮兵夹击,结果如何。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又怎么才能结丹?
这些墨画都一概不知,算也算不出来。
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墨画只能骑着大老虎,在大荒的土地上晃荡。
与此同时,道州。
中央道廷,天枢阁。
高阁之上,阁老的房间空着。
氮盒的烟气消散。
棋盘上的棋子,仍是残局,许久不曾动过。
曾经送往这个房间,供阁老批示的玉简和文书,如今通通送往了另一侧,更为宽的监正室。
此时,中年模样,衣着华贵的天枢阁监正,正翻阅着前线递来的玉简,脸色阴沉地,
几乎能滴下水来。
「大荒门兵变。」
「蛮兵伏击。」
「道廷大军溃败,残余兵力,不得不游散于大荒,与蛮兵割据混战。」
大军开拔,不过半月,形势便急转直下,糜烂至此。
这让这位在天枢阁,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身份尊贵的监正,一时都有难以置信之感。
他忍不住转头,向阁老室看去。
如今的阁老室,空空荡荡。
曾经那位,满头白,坐在棋盘前打瞌睡,看着糊里糊涂,无所事事的阁老,已经告老闭关了。
而阁老一走,监正才知道,坐在这个位置,压力究竟有多大。
甚至,他都还没有完全坐上去,还只是一个监正,是一个「代阁老」,便已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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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这才体会到了一点,阁老临行前那番话的含义。
这才知道,「阁老」的位子,根本不是轻易能坐上去的。
而看似年迈,天天打瞌睡,浑浑噩噩的阁老,才是真的深不可测。
甚至监正心中怀疑,阁老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所以才在乾学州界的事上,刻意违背道廷高层的意愿。
甚至之后,在七阁会上,被自家老祖陷害针对,也不作反击。
最终「失败」退局,告老闭关,以此明哲保身,脱离大荒这个火海。
阁老浑浊如深渊般的眼眸,又浮现在脑海。
监正只觉头皮麻,片刻后他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
「难怪——当年阁老之争,我华家的老祖,争不过他老人家——」
一旁的司正便低声恭敬道:「监正,族中老祖的事,还是慎言。」
监正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道兵司那边,是何动向?」
司正声音又低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