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适眉头一挑:“我带你们去。”
停尸房里,柳月儿的尸体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双目紧闭,身体浮肿的躺在那。
“月月儿”
柳母抚摸着她的脸蛋,老泪纵横:“是妈没用,帮不了你”
何适抱着双臂一脸嘲讽:“现在装什么样子,要这么疼女儿,怎么就把人赶出来。”
姜时进来就听到这番话:“何适!”
李霁初眉头紧锁,不悦的望着她。
“我说错了吗,现在在这惺惺作态,早干嘛去了。”
柳母没说话,只是双手颤抖的摸着柳月儿的脸颊,她的双手干枯如树皮,还有点点老人斑。
“何适,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从小有人父母的疼爱,这个时代的女性从小耳濡目染的是出嫁从夫,她教女儿的是这套,她母亲教她的也是这套,而且”
姜时示意李霁初看好柳母后,就把何适拉出了挺尸房,在门口低语:“她在家的地位不比柳月儿高,她无法做主,今天能来看柳月儿,已经是最大的反抗了。”
“不是吧,连人都不让看?”
“柳家那些个男的,觉得是柳月儿自己无法拴住男人的心,也是她没生孩子,一切都是柳月儿的问题,她回家就会被邻里指指点点,丢他们的脸,所以柳家人不肯不愿受这些委屈。”
“嘶~”
“当初离婚,就把人赶出来了,后面柳月儿跳河自尽,其实也有他们的功劳,所以他们不肯来,也带着一点心虚,当然,也在抱怨柳月儿让他们丢了面子。”
“这柳月儿也太苦了。”
姜时看她听进去了,才语重心长道:“你刚刚在里面的那些话,很有可能压垮柳母,万一她做了什么,你得负责。”
何适一听压垮柳母,就有点慌了:“你是说”
“她她其实想对女儿好的,但是吧,她的好,多数是无法改变柳月儿的,她在家也被人嫌弃,其实真正关心她的只有柳月儿。”
何适听了如鲠在喉,心里堵得慌:“明明只是离个婚而已啊”
“是啊,只是离婚而已啊。”
姜时也感慨,明明只是离婚,为什么就能把人逼死?
“可恶啊!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张旭,明明是他不能生,还怪柳月儿。”
何适很快反应过来,她居然跟姜时那么亲近,一脸的不自然:“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现在不熟,不过以后会很熟。”
“”
总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何适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只是余光时不时会扫到一旁静默的姜时。
李霁初带着柳母出来后,问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安葬柳月儿?”
柳母停顿了一下,含泪的眼眸变得绝望,她发现自己连给女儿安葬的能力都没有,什么也没说,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公安局。
当天晚上,张旭家发出一个个哀嚎声,四周的邻里听到他不断地磕头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