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话简直要用一万个去圆,他尽量说得平静而含义模糊,好让克伦丁信以为真又不敢轻易找别人尝试。
克伦丁转了转眼睛,缓慢地说道:“喔……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是我和朗曼真的没有和你的关系好。嗯……雨果也没有。”
阿不思扬起嘴角笑起来,心底有些开心,对于现在自己在克伦丁心里的地位,他还是有自信的。
嘶……他怎么像是小说里那个想方设法接近暗恋者的女巫?
阿不思无语地想。
克伦丁打了个哈欠,他们擦干头发之后就躺到床上睡了,克伦丁今天入睡得很快,一会儿就在枕头上小小地打呼了,睡得很踏实,阿不思又放心了一些,至少梦游的问题是解决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克伦丁又一次在有早训的阿不思的呼唤声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蹬腿,拒绝阿不思的闹钟服务,阿不思忍住给他一个早安亲吻的冲动,像往常一样按时出了门。
而直到他们都吃完了早饭也看不见克伦丁的身影,送出去的传信鸟也没有回音时,阿不思才意识到,他有可能是睡过头了。
克伦丁的确睡过头了,还过得挺厉害,直到太阳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到他露出来的脚丫子上,宿舍聒噪的木头钟又一次尖叫着报时:“十点钟——咕嘎——咕嘎——”
克伦丁被吵得不行,他正想挣扎起来给那个破东西一个四分五裂,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
“十点了?!”克伦丁从床上弹起来,他瞪着眼睛,看见那个钟表上的的确确显示着十点钟,他在床上呆滞了一会儿,嘟囔着挠挠脑袋:“今天第一节课是谁的来着……?喔,魔药课……呃。”
完蛋。
正在他把自己砸回床铺打算破罐子破摔就这么旷掉一节课也不去挨兰斯的骂的时候,他瞥见了窗户外头扑腾着的小纸鸟。
“……”
克伦丁打开窗子,传信鸟们排成一队整整齐齐地飞进来,然后挨个朝克伦丁说话:
“你在哪?”
“早饭给你带着,快来上课。”
“我的天……你不会还没起床?”
“……”
“约瑟弗教授点名了,没有魔杖我们没办法替你答到。”
“……算了,你还是别来了……下节是草药课,如果你还没醒或者醒得晚些,我会帮你跟隆巴顿教授说你生病了或者什么的,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最后一个小鸟说完,就转悠着掉落到桌面上,克伦丁就坐在那托着下巴安静听完了阿尔老妈妈的嘱咐,然后撇了撇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给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
我醒了,但是不想去,帮我逃掉草药课吧老妈妈。”
说完,他不忘给这只鸟加一个悄声细语咒,以防已经上课的阿不思收到一个公布天下他逃课了的纸鸟。
做完这一切,他朝床铺上一歪,蹭着软绵绵的被子,那上面似乎还有奇怪的味道,克伦丁把鼻子尖埋进去嗅了嗅,发现好像是昨天他俩进行“生理教程”的时候被沾染上东西的那一块被子……
克伦丁愣了愣,耳朵尖尖红起来。
他把脑袋埋进被子,模模糊糊地嘟囔着。
“你以为我真的傻吗……”
“说说吧。”
“……”克伦丁绞着自己的袍子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兰斯冷漠地抬手敲了敲桌面,发出清晰的声音:“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也这么觉得。相信父亲一定会乐意看到他认错态度良好的小儿子。”
“……你是马尔福吗,整天就知道拿父亲说事儿。”克伦丁小声嘟囔着,兰斯扬了扬眉毛:“看来父亲现在已经不能管住你了?还是你觉得自己已经能到独当一面的程度了?恕我直言,就以你今天旷两节课的情况来看,没门。”
克伦丁撇了撇嘴,不说话了,他确实已经没有一年级的时候那么怕被父亲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兰斯眯了眯眼睛,对于克伦丁不服气的表情非常不满:“旷课一次,我会上报给隆巴顿院长的。”
“……小气鬼。”克伦丁小声嘟囔着,兰斯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是我弟弟,以及毕业之后的工作定向需要你的成绩单做参考条件,我会直接给你一个不及格。你对此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先生。”克伦丁盯着自己的鞋尖,干巴巴地说:“顺便,亲爱的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第一次的性教育课程?”
“……”兰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眼神古怪地看了克伦丁一眼:“父亲没跟你说过?我记得这一般在十二岁的生日……喔。”他说着说着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克伦丁的十二岁生日是在白楼过的,当时大约瑟弗先生只去了两天,期间也没有跟克伦丁单独待着过,他有可能是忘记了,也有可能是一心扑到某位女巫身上了……
总之,原本应该在十二岁生日作为进入青少年时期的必知事项告诉克伦丁的这些事情,好像都没有按时就位。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起不来床的原因?”兰斯眉头紧皱着,仿佛对父亲的不尽职有点不满。“你有尿床吗?”他指的是梦遗。
“……”克伦丁虽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总是不想被兰斯看轻,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耸耸肩,刻意避开尿没尿床这个问题,红着耳朵尖说:“就,嗯……昨天,阿不思已经教过我一些事情……我可能只是不大适应,下次就不会睡过头了。”他说到最后已经感觉脸上发热,梅林,跟自己年龄差超大的兄长谈论这种事情还是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