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接收到了肖芝眼中的暧昧和揶揄,不禁愣了下,低头下巴抵在了羽绒服领口上,唇边呵出白气,温和笑道:“……现在就只是同学。”
肖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我说呢,只是同学的话,你怎么会挑个镯子这么纠结,还挑了一支这么贵的。”
安苳垂着睫毛,不好意思中夹杂着一丝酸涩:“那个镯子……没能送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她模模糊糊地跟其她人承认,她和岑溪或许算是曾存在过的感情。
正因为肖芝是外地人,她才可以没什么拘束地默认。
“没送出去也没关系。”肖芝笑眯眯地说道,“这手镯啊是要看缘分的,也许它的有缘人还没到。”
安苳笑了笑,一个“是”字就在嘴边,却始终没说出口。
和肖芝认识好几年了,她在肖芝那里买翡翠,肖芝也帮她介绍生意,慢慢熟识起来,从单纯的合作伙伴成为了朋友。
肖芝为人仗义,常年在边境打拼,见多识广,和白石镇的人相比,她似乎从来都不会大惊小怪,好像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不奇怪似的。
就像此刻,她能看出两个女人之间的暧昧关系,而且也并没有说安苳奇怪。这一点让安苳格外敬佩和感激。
安苳的合作伙伴多,可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其实也没几个。所以肖芝说来看她,她也很爽快地答应了,还特意帮肖芝订好了酒店,让她在这里多玩几天。
肖姐对她来说是姐姐,也是朋友,今天岑溪的确是误会了。
因为误会,因为仍然不甘心,所以才说那句话吗?
“安苳,那你现在还愿意吗?”
她随着肖芝走进店里,关上玻璃门,看着外面的夜色,心里有些难言的怅然。
“哎,小安。”肖芝凑过来,笑道,“明天陪我去看草原吧?”
“啊?”安苳回过神来,看着玻璃上肖芝的影像,纳闷道,“可是……冬天的草原没什么好看的,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那我来都来了,总要出去走走吧。”肖芝对她眨着眼笑道。
安苳想了想:“那也行,我们去……”
她停顿了一下。最近的草原其实就是苏伦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和肖姐去那里。
这半年来,她每次路过苏伦戈,都是绕路走的。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都放下岑溪了,为什么却还是放不下苏伦戈呢?
可能……和岑溪度过的那六天七晚,实在太不真实了吧,不真实到像一场梦,她倒情愿这场梦一直在那里,就算不去回忆也好。
“……去乌兰哈达(1)吧,那边有雾凇,也有草原。”安苳改口道,“就是远了点。”
“没关系。”肖芝满不在乎,笑道,“就是要麻烦你了。”
“没事的。”安苳诚恳地说道,“你大老远来看我,我们这里啥都没有,也不能招待你,我已经挺愧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