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住嘴!”俞宛秋连喝几声,茗香才委屈地住了嘴。
程将军到此刻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了,疑惑地打量着俞宛秋,尴尬地问:“您不会就是……”
“我就是太子妃,我这个小丫环没见过世面,性子又急,让将军见笑了。”
程将军大惊失色,带着手下跪在地上请罪,俞宛秋只得一再表明自己不介意,搜肠刮肚地找词儿安慰。她之所以先不表明身份,是指望能听到几句真话,哪怕是对朝廷,甚至是对太子本人的不满也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谁知却听到了关于自己跋扈的传闻。
这些话,在宫里有人传还好理解,太后给太子挑的那十个女人,不管太子纳不纳,她们在名义上都属于太子,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她们有理由嫉恨自己。宫外的这些人却是为什么呢?难道嫁给太子,就必须跟很多女人分享他,否则就是不正常,不贤惠,跋扈成性,不管在别的方面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
茗香是冲动了一点,但她嚷出来的,却是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连这些她一力维护的军人都站在太后那边指责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苦笑着想:军人都是男人,而且是古代的男人,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个个都巴不得三妻四妾,身为他们主帅的太子却不纳妾,也许他们真的觉得难以接受吧。
她甚至想,这一点会不会影响到太子的声威,因为他的手下认为他怕老婆,没有男儿气概?
这天深夜,赵佑熙回房就寝时,发现小妻子还睁着大大的眼睛,他心疼地问:“是不是练兵的声音吵着你了?”
俞宛秋笑着说:“没有,其实江水拍岸的声音很有节奏的,听着这个很容易入睡。”
赵佑熙学着她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床板上,俞宛秋凑过来问:“是不是很有节奏?咦,我好像听到了……”
夫妻俩同时色变,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是王府护卫发出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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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点卡文,第三更估计码不出来了,现在还只1k。
跟人拼字总是我最少,以后没有20万存稿决不发文,呜呜。
半夜遇袭
佑熙飞快地换上战袍。一面殷殷叮嘱:“你待在营房里,千万不要出去,三更半夜的,外面又乱。”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俞宛秋走过去给他拉好衣领,这件衣服的夹层是金丝软甲,理论上是可以挡箭的,就不知道真实性能如何。
赵佑熙走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战鼓声和喊杀声,其中还夹杂着惨叫声。俞宛秋心惊胆战地守在尧儿床前,几个女仆全都一脸苍白,绞着手绢静静围坐。
她们都明白,这回不是练兵,而是真的开战了。第一次距离战场那么近,大家都很紧张,大气儿也不敢出。
梁国会在接走俘虏后多少天向赵国宣战,这是近来赵国朝野讨论得最热烈的问题,有说半年的,有说三个月的,有说一个月的。只有一个人坚持说当天就会,那就是赵佑熙。
记得俞宛秋曾问:“你根据什么判断出人家当天就会呢?”
回答很“赵佑熙式”:“因为我会!而且我也希望对方越早越好。”
他会,是因为他讨厌拖泥带水,喜欢速战速决;梁国会,则只能说,他们根本没把合约当回事,一旦接回俘虏,马上发起进攻。
这场水战从三更打到五更,到天色大亮,赵佑熙才回来。
俞宛秋迎上去向他道贺:“恭喜殿下首战告捷,听说你们一直追到了宜安城下,我还以为你要接我去宜安城吃早饭呢。”
赵佑熙的笑容中带着不甘:“你以为我不想啊,军师不让,说还得像这样赢几回,才可以攻进宜安城,然后挥师北上。”
正说着,牟翊和几位将领走了过来,其中就有昨晚在城墙上见过的程将军。
俞宛秋笑着招呼:“各位将军辛苦了,快来这边坐着,我去厨房给大家弄点东西吃的。”忙乱了一夜,这些人肯定早就饿了,而此时卯正刚过,军营的早餐一般是辰时,还要等一个时辰。
几个人稍微客套了两句就坐下来,军营不比别处,不大讲究那么虚礼。
待俞宛秋领着知墨、茗香端来鸡丝面,老远就听见赵佑熙的声音说:“昨晚太早放箭。浪费了太多箭矢。”
牟翊不紧不慢地解释:“半夜遇袭,他们慌了手脚,到底作战经验少。”
俞宛秋脑子里出现了箭如飞蝗,江水尽赤的画面,心里有些沉重。端给他们面条时装作不经意地问:“敌方船只冒着箭阵冲过来,伤亡是不是很重?”
几个人一起摇头:“不是很重,晚上放箭本就不准,他们又防范甚严,每条船上都用带盾的士兵围成一圈。”
难怪昨晚就迫不及待地杀过来,像这种法子,也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才使得出去。
这时外面有传令兵大声说:“报!”
赵佑熙接过来函瞄了一眼,随即递给牟翊:“军师你猜得果然没错,孙恪靖前天晚上秘密抵达宜安城。”
牟翊抚着长长的胡须,眼里闪着疑惑之色:“不瞒殿下,微臣只是根据对方的作战部署猜测那边可能来了擅于指挥水军的人物,并没有肯定就是孙恪靖,他率领的二十万大军还在沧州一带,最快也要三四天才能赶到。”
程将军说:“会不会他撇下大军,自己一个人先来了呢?”
牟翊摇头:“如果只是他一人来了,顶什么用?对岸的兵马自上次惨败,剩下的都萎靡不成气候。人数也不过几万,孙恪靖初来乍到,没还开始训练他们,哪摆得出昨晚那样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