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似乎也清减了许多。
还不到两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们重逢,做|爱,吵了数不清的架,在对方的心上刺入刀子又悔不当?初地拔出来,却流下更多的血,直到今天……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
当?裴铎将她抱到妇产科时,盛笳已经开始见血了。
医生说是胎停,在还不到第八周的时候,胚胎就停止发育了。
胎停,是优胜劣汰的结果?,胚胎本就不健康,在孕早期时死亡,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不建议用药物,说等自然排出,把伤害降到最低。她当?时和裴铎一起坐在医生的对面,相比起他,她显得冷静。
只?是问?了一句,“什么原因胎停的?”
“需要之后?做检查,但大概率是染色体异常。”
她淡淡说自己?知?道了,被?裴铎安排进了包房,问?护士要了一杯牛奶,然后?让他出去?,说自己?要睡一觉。
这一觉睡了很久,外面早已天昏地暗。
裴铎见她睁开眼睛,俯下身,“醒了?感觉怎么样?”
盛笳不想跟他说话,将头轻轻偏到另一边。
她本想问?自己?父母来不来,忍了忍,还是没说话,她现在渴望最亲近的人的拥抱,可细细想来,竟然并不确定是否有人愿意施舍给她这个怀抱。
“渴不渴?”
盛笳摇头。
她又慢慢坐起来,靠在床头,抬眼问?他,“医生让你买的中药,买了吗?”
益母草,消水行血,调经解毒。裴铎将小罐搁在床头,他刚才热水泡好一杯,现在温度合适。
医生说很苦,先喝三天,如果?排干净就不用再喝。
盛笳一饮而尽,几乎连眉头都没皱。
裴铎看着她,在她手心里塞下一颗薄荷糖。
盛笳捏在手掌间,“不想吃。”
她脸色苍白,因为喝了药,脸色又被?迫涨红。
“苦不苦?”
裴铎嗓子很哑,像含着一块带血的石头。
盛笳冷笑,“苦不苦,你自己?泡一杯,尝一尝好了。”
裴铎铎接过她手中的药杯,放在桌上,然后?俯身一掌压在她的身侧,另一手抬起,慢慢地抚摸她毫无血色又有些干燥的唇。
然后?吻了上去?。
很轻,但很决绝。
他碾摩着,却不带有一丝情欲,也不强迫,只?是很用力,好像这样紧紧相贴,才能感觉到盛笳的存在。
盛笳没有闭眼,看到了他因悲痛而紧蹙的眉头,和眼底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