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他的透明容器应声而碎,周遭类似营养液的黄绿色液体也褪得一干二净,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还亮着雪白的灯光。
楚衍之惊疑不定地喘着气,他胸腔起伏得剧烈,随着渐渐平息,这才想起来这是哪里。
金融会议结束的晚宴,他落了水,这是他住的酒店。
他手还被什么禁锢着,转过头,正好对上陆长遐充满担忧与着急的眼睛,似乎还有几分欣喜,里面蕴藏的情绪相当复杂。
他好像说了什么,楚衍之耳朵嗡嗡作响,一时没听清。
楚衍之伸手按住太阳穴,闭了闭目,重新睁开了眼睛,错乱的五感这才渐渐归位。
“衍哥!”陆长遐一连喊了好几声,见他不回话,明显越来越着急了。
楚衍之回答道:“怎么了?”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都不成声,只有些许气音传出来。
陆长遐手忙脚乱地给他端过来一杯温水,楚衍之费劲地说了声谢谢,喝过后,感觉好些了,这才重新开始打量这里。
他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还扎着点滴,靠近手背的那一小截管子里还泛着红,明显是回血了。
“我……”楚衍之皱了皱眉,看向了旁边的陆长遐。
陆长遐声音也沙哑得不行,勉强挂起了笑容,给他说话:“衍哥已经高烧昏迷了两天半了,金融会议已经结束了。”
他顿了顿,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你终于醒啦。”
“你刚才,”陆长遐声音有些艰涩,带着很明显的后怕,“你刚才突然开始猛地挣扎起来,扎针的手都回血了,我才按着你的手的……”
楚衍之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就被打开了,宋承昔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他道:“你醒了?”
楚衍之刚才还在梦里梦见他,眼下看他居然有一种不真实感:“你怎么在这里?”
宋承昔冷笑了一声,语气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陆长遐还算有点脑子,没把你送医院,打电话喊的我。”
那天半夜,楚衍之突然就开始发起高烧,陆长遐怎么喊也喊不醒,他本想打电话去医院,突然想起来楚衍之是o装a,只能半夜给宋承昔打电话,结果宋承昔一开始还不接。好巧不巧,楚衍之这个时候又开始叫宋承昔的名字。
陆长遐只能锲而不舍地给宋承昔打电话,打到自己都准备放弃直接带着楚衍之去找他的时候,宋承昔终于暴躁地接了电话。
“你神经病是不是?”
“衍哥发高烧了!”
他俩同时说话,宋承昔一下子就清醒了,连睡衣都没换就赶过来了。
“我刚给你打过针,”宋承昔幽幽地看着他,“你就开始喊陆长遐的名字。”
楚衍之:“……”
陆长遐蹲在床边,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他,楚衍之这才发现陆长遐眼底都带着很重的青黑色,下巴处也有不少胡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