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之后,朝堂上腥风血雨,他闷闷地无处倾诉,总觉得千头万绪,心中似有无底洞般将他往深渊拖去。
唯独在皇姐面前,他才会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宁静圆满充盈心间,连起伏呼吸都是安定的。
陆景幽眉眼弯弯,笑意幽深又宠溺,攀在颈间的手缓缓向上,指节停留在皇姐的下颌上。
他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将她的面容抬起,逼着她看着自己,话锋一转,宽容道:
“不过那个人若是皇姐,朕自然不会计较,知错就改便好。”
闻言,陆嘉念猝然抬眸,莹润杏眸在他的脸上打量,最终落在他含笑的唇角上。
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这家伙一直在哄她,配合她演下去,从未真正被骗到。
但陆景幽却不戳穿,非要到她无路可退的时候,再索要些“补偿”。
她愤愤不平地咬着唇瓣,想要狡辩几句,奈何整个人都被他禁锢着,只能见好就收,愤愤不平道:
“既然陛下早就知道,拖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陆嘉念懒得同他打哑谜,脸颊羞惭得通红一片,直截了当地把这种话说出口。
其实成婚之后,她时常感慨,真是被他带坏了,脸皮越来越厚。
陆景幽满足地颔首,好似对她的表现很是认可,轻抚她的脸颊,道:
“皇姐朕想让你,自己来。”
话说完后,陆嘉念愣怔许久,好一会儿都不太明白。
直到陆景幽安然平躺,手臂揽着她向上一推,迫使她坐起身子的时候,才隐约反应过来。
她诧异地惊呼一声,扶着床栏稳住身形,不由自主地坐在他身上,磕到了温热坚硬的匕首,顿时一哆嗦,讪讪往旁边挪了挪。
兴许是动作太大,掀起一阵微风,幽微烛火随之熄灭,寝殿中漆黑一片。
晦涩月光透过窗纸,映照在陆景幽半是期待半是威逼的眸中,看得陆嘉念顿了顿,刹那间忆起前世的零碎画面。
那时候,陆景幽亦是突发奇想,难得让她在主位上,想看着她主导这一切。
可前世的她既不爱他,又对此深恶痛绝,根本不会好好配合。
所以,陆景幽日夜亲自教导,教得她无比熟练,深深刻在骨子里,哪怕是泪流不止,也不会影响分毫。
自然,今生也是记得的。
但不知为何,兴许前世只是麻木地做好一个玩物,而今生结为夫妻,陆嘉念反而情怯退缩起来。
一想到今生所为,与前世的一幕幕交叠在一起,就说不出的羞耻与糟心。
她迟迟没有动作,陆景幽等得不耐,故意动弹着颠簸她几下,幽幽道:
“莫不是皇姐不愿意,想让朕亲力亲为吗?”
一听这话,陆嘉念立即拨浪鼓似的摇头,紧抿着唇在黑暗中摸索,手指微微颤抖。
之前每回让他亲力亲为,卧床不起的时候,他又不能替她亲力亲为。
难得能掌控一次也好,总比被他握在掌心,任由他摆弄好多了。
陆嘉念一边缓慢地倒腾着,一边回忆陆景幽前世所教的东西,凭着记忆熟门熟路地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