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命你说!”
太医吓得一哆嗦,颤巍巍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娘娘才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胎尚未坐稳,夜晚不宜太过操劳”
说着,太医畏畏缩缩地抬起身,余光瞥了一眼陆景幽的脸色,仿佛看见一团阴云,赶忙补充道:
“陛下不必忧心,眼下母子平安,等到过了头三个月,娘娘还能照常侍奉。”
话音未落,陆嘉念身形一僵,脸颊不禁飘过绯色红云,轻咳一声用手帕遮掩,故作听不懂地低下头去。
她越想越是羞恼,暗中嗔怪地瞪了陆景幽一眼。
陆景幽亦是错开目光,偷摸瞧着她的脸色,一触及她的目光立即收回去,讪讪挺直脊梁,好似什么都没做过一般。
二人都没有接话,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太医察言观色,知道不该说这话,却又不得不说,懊悔地心中轻叹,忙不迭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所有宫人都知趣地离开,宽敞的寝殿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景幽自认心虚,脑海中闪过昨夜的一幕幕,不敢再往深处回忆。
别的不提,皇姐那句”知错了“还在耳畔回响。
那时,他竟是逼着她说出想要的答案,非但没有轻些,还更加过分了。
殊不知,他险些犯下错事,幸好没有发生。
陆景幽紧贴着皇姐,见她还是赌气般不肯理他,咬着牙根把心一横,俯下身子道:
“皇姐,朕错了。”
他的声音低沉发闷,喉结滚动几下,眸光一闪就成了纯澈模样,一如从前雪地中的少年,渴求般拽着陆嘉念的衣角,理不直气不壮道:
“昨夜是为夫不好,下回再疼,定要说出来。”
陆嘉念本是想晾他一会儿,日后长个教训就好。
一听这话心头一梗,无语凝噎地没好脸色。
什么叫下回?他还想有下回?
再说了,她虽然一开始说谎,但小腹有些发疼是真的,陆景幽全然不相信罢了。
“陛下不放在心上,我有什么办法?”
陆嘉念淡淡扫过他无辜的面容,习以为常地别过头,似乎再不会被他迷惑。
陆景幽心头一紧,身形围着她转到另一处,强行出现在她视野之中,赖着不愿离开,平日里理智清醒又不知落在何处了。
眼看着皇姐凝眉,再次转身想要甩开他,陆景幽索性攥着皇姐的肩膀,将她牢牢禁锢。
陆嘉念不禁长叹,无可奈何地戳了戳他的心口,忽而想到什么似的,轻笑道:
“听说,孩子尚未出生的时候,娘亲的肚子就是他们的屋子,是最珍贵脆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