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要照顾好自己。”指尖慢慢下划,捧在了沈檀漆的脸侧,像是想要将他的面容,一颦一笑,仔仔细细地记在心中。
沈檀漆怔忡地立着,连自己本来想说什么都已忘却。
脸侧的指很凉,郁策的手一向这样凉,就算夜里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席枕被,身体仍然是冰凉如水。
他看到郁策笑了笑,很勉强,却很温柔。
“跟金鱼和芋圆道过别了么?”郁策声音浅淡,他们好像只是在很平常的日子,很平常的时间,说一些很平常的话。
沈檀漆摇了摇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郁策的眼神,小声说道:“我怕见到他们掉眼泪,就再也走不了了。”
郁策“嗯”了一声,说道:“也好。”
天地安静,风倏地停了,时间似乎就此停滞,他和郁策久久地立着。
最终,沈檀漆先错开了眼,低低道:“来吧。”
该要走了,又不是不回来,说这些感伤的话干什么。
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发誓。
郁策微微点头,从身侧缓慢抽出长剑来,剑身上覆着他的冷息,在清冷天光下,照映出凛冽的青光,浓雾迭起。
想起系统的叮嘱,沈檀漆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胸前,说道:“照准这里,什么都不用想,郁策,把我当成你最讨厌的人,捅进来。”
他的话不知郁策听进去没有,沈檀漆只看到他的面容似乎在雾里渐渐模糊。
沈檀漆同样拔出剑来,和他相对,笑了笑道:“说起来,咱俩还没打过一场,我最近进步很大,你应该好好试试。”
雾里,传来郁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他说,“好。”
话音刚落,沈檀漆便猛地持剑朝他冲去,唇角带着些笑意,低声道:“偷袭,这也是剧本里写的。”
冷刃相交,发出一道如同龙吟般的沉重低鸣,在空旷的血寞崖上久久回荡开。
沈檀漆的进步的确不小,但郁策的剑术实在太好,没几个回合,沈檀漆便落下阵来。
不过能撑几个回合,沈檀漆已经很满意了,这说明这几天他也没白练不是?
思绪刚出走片刻,冷剑便刹那间抵在了心口,沈檀漆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的剑这么快,这么准。
空气一时凝固,沈檀漆垂下握剑的手,朝他眨了眨眼:“我输了,任君处置。”
身前人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重复:“任君处置?”
沈檀漆愣了愣,应声道:“嗯。”
接下来,郁策应该给他一剑了结。
可郁策却浅淡笑了下,唇角微弯,笑得那样好看,那样动人。沈檀漆竟一时看呆。
“好,”郁策轻轻伸出手,扣在沈檀漆的肩膀上,说道:“阿漆,送你走之前,我有件事想做。”
这种关头,郁策能有什么事做?
沈檀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身子却忽地被他拉近,长剑穿透心口,感受不到痛觉,沈檀漆浑然不知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郁策低下头,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