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仔细在沈檀漆的脸上看过,像是想藉由此审视出沈檀漆所有温善面孔下的阴暗目的。
可他看了半晌,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人就像一张白纸,睁大双眼,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什么极其珍爱的小动物。
这种眼神。
郁策从来没有见过,
妖族在朔夏城已经是过街老鼠,只能靠帷帽面纱遮面才能勉强躲过重重盘查进城。
人类会对妖族露出这种眼神,本身就不正常。
“说,你究竟从何得知我的身份。”郁策冷冷开口。
沈檀漆不习惯他这副模样,眨了眨眼,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郁策嘴角微抽,“你若再用诸如夫君之类的胡话幌我,我绝不轻饶你。”
沈檀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仰面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道,“反正说什么你也不信,你把我杀了吧。”
“你以为我不敢?”郁策漠然看他。
听到他的话,沈檀漆抬起头,瞥他一眼:“你敢,你怎么不敢,我能说什么。我说了你既不信,又偏要我说,郁策,你不觉得这样很不讲道理吗?”
良久,郁策似是噎了噎,气氛僵持不下。
半晌,少年收回剑,把软剑小心推回剑鞘,撇开眼,先开了口,轻声道:“证据。”
沈檀漆愣了愣,便见郁策白皙的耳尖微微泛了些薄红,少年转开脸,小声又重复一遍:“证据,你说是我夫君,给我看证据。”
真的……
真的好可爱啊啊啊!
要不是沈檀漆的手被捆着,他真的很想再捏捏郁策的脸和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滤镜,他现在只要看到郁策就喜欢得不行。
他装模作样喝茶喜欢,他正经板起脸来喜欢,他羞涩躲闪耳红也喜欢。
沈檀漆干咳了声,抑制住心头喷涌而出的情绪,低声絮絮道:“我从未来而来,是你日后拜入的嵘云宗里的二师兄,你我本是师弟关系,但其实呢,和你相遇在十八岁时……”
这些经历早就跟哥和妹妹说过很多遍,沈檀漆烂熟于心,百谈不厌。
郁策半信半疑地看向他,打断道:“你是我师兄,为何又和我相遇在十八岁时?我入门竟这样晚?”
通常而言,有天分的弟子在十四五岁就会拜入宗门,断然不可能会在十八岁上山拜师。
沈檀漆一时尬住。
他要怎么跟郁策解释,他不是原来的‘沈檀漆’呢?
靠,早知道简化一下了。
见他答不出来,郁策似乎早有预料似的冷笑了声。
沈檀漆不淡定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接近我也不编个像样的借口。”少年眼底一片盈盈水光,口气嘲讽,带着些轻微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