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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或者说，就算是神像也还有人为添加上去的三分仁爱与柔软在，但五条悟此刻看起来给人的感觉，比那些高不可攀的神像还要冷峻。

不过那种从两者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与清晰隔阂感，倒是完全一致。

车子拐过一个弯，伊地知看到五条悟姿势不动，脸朝着窗外，手上却精确无比地操作着手机点了几下。

看起来是在给什么人发送消息，而对方回复得也很快。

就这么聊了几分钟的时间，五条悟重新关上手机，支在下颌边的手忽然轻点在自己侧脸几下。

这会儿看起来心情好像稍微提上来一点了，就是那种不好不坏的程度。

这让伊地知有些惊讶。

因为一般而言，听到高层想和他见面这种事，五条悟就算是再好的心情也会被大打折扣。更何况刚才，他结束完任务出来的时候，本身情绪也很平常。

是因为今天还有其他会让他高兴的事吗？伊地知不清楚，只是本能这么猜测。

很快，他们来到了目的地，五条悟收起手机独自走进去。

从衣兜里抽出手时，一张彩色的长方形纸条从他口袋里掉落出来，飘到了门槛外。

伊地知发现后连忙上去捡起来，发现居然是江之岛新开那家热门水族馆的门票。

他茫然又惊讶地抬头看向前方，大门已经合拢了。

烛火从各个方向的红木大门背后燃烧而起，带动扭曲的人形逐渐清晰成型，映照在那一层层和纸上。

其中一人开口，声音从正前方传来：&ldo;昨天傍晚，成田机场发生了足以威胁到咒术界的重大事故。可是抓回来审讯的两个诅咒师却毫无用处，精神已经完全被摧毁，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rdo;

&ldo;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五条悟？&rdo;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五条悟开口反问，声音冷淡得毫无起伏，落在这片光影昏暗的空间里，像是被雪花飘进耳蜗，光是听着都觉得直冒寒气：&ldo;咒术总监没有汇报吗？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不用特意浪费时间要我再回答一遍吧。&rdo;

&ldo;他们两个只是二级诅咒师，你对他们用领域展开却又故意留下性命，只摧毁精神，是想隐瞒什么吗？&rdo;另一个更加苍老缓慢的声音问。

&ldo;他们伤害了我的学生，这就是原因。&rdo;五条悟回答，语气封冻得半点情绪都不露，&ldo;如果我稍微晚到一点，她就死了。所以实在太生气，抓人的时候没控制好情绪，只想直接杀了来着。后来想想，还是得先搞清楚他们行动的原因，所以就停下来了。&rdo;

&ldo;已经收手得很快了吧，但他们还是被影响到精神崩溃，这是他们的问题。&rdo;

他这么说：&ldo;太弱了。&rdo;

&ldo;你……&rdo;第一个声音显然是被他气到了，&ldo;明明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必须要立刻审问清楚这些诅咒师行动的原因，你却将唯一的线索直接斩断。你做事就是这么冲动任性，不顾后果的吗？&rdo;

提到这个，五条悟先是安静一瞬，然后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很淡的冷笑：&ldo;我觉得我已经很克制了吧？不然今天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挨个拿着昨晚发生的这点事朝我问来问去？&rdo;

话音刚落，红门背后的人陡然安静下来。

沉重的压抑随时弥漫开，连空气都快凝固成沉重的石头，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摇摇欲坠。细小的寒栗感爬上他们领口，像是被蛇吐着信子舔过。

&ldo;这是关系到整个咒术界的问题，你管这叫&lso;这点事&rso;？万一咒术界的存在因此曝光……&rdo;

&ldo;那也是你们要操心的了。&rdo;

五条悟态度冷硬地打断对方的话：&ldo;这些杂鱼伤害到了我学生，我当然会调查下去。毕竟敢当着我的面闹这么大动静的蠢货已经不多见了，光凭他们两个就敢这么干，显然不合理吧？&rdo;

红门之后再度沉默一片。

接着，其中一个声音响起，过于苍老的沙哑感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么情绪。可能是震惊，可能是疑虑重重。

他问：&ldo;所以比起咒术界的曝光与否，你只关心你那个学生？完全只是因为她才愿意出手调查？&rdo;

&ldo;不然呢？&rdo;

五条悟问，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蠢：&ldo;还能是为了给你们分担压力吗？我没这么好心吧。&rdo;

&ldo;而且事情发生以后，她的所有行动都很及时。也是有了她立刻通知给辅助监督，其他人才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封锁机场，避免咒术界曝光，也救了机场里的所有人。&rdo;

&ldo;为什么只有她恰好在那里？&rdo;左边有个人这么问。

&ldo;这是什么问题？&rdo;五条悟微微偏下头，过于冷漠尖锐的目光，即使隔着眼罩与那层和纸笼罩在提问者的身上，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原本红木大门矗立在四面八方，为的就是能够全方位地观察每一个来者，让站在外面的人无处遁形，任何细微的紧张与本能反应都会被他们尽收眼底。

然而五条悟却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六眼的视线无处不在，没有死角。在高层隔着大门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能全部看到那些门背后的人，甚至更加清晰。

于是审视者与被动者的身份瞬间对调。

那扇门在此刻化作了一种徒劳又脆弱的掩饰，欲盖弥彰的虚伪。

&ldo;例行询问。&rdo;对方这么解释，声音平稳。

&ldo;现在是春假又没有任务下发，想要去哪里是她的自由。&rdo;五条悟回答，&ldo;你们应该先搞清楚为什么那些诅咒师会出现在成田机场，然后庆幸那时候她在现场，阻止了事态恶化。否则，你们今天就没法这么空闲地坐在这里，纠缠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