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云淡风轻,风姿绰约。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唏嘘慰问。
“多谢各位关心,双腿已无知觉,不疼。”
他从来都是这么说的。
久而久之,除了那架黄金武侯车的提醒,所有人都快忘记,那位司徒大人,其实身体残缺有恙。
而如今。
这位向来云淡风轻的司徒大人,却不惜揭开自己的伤疤,博取眼前人的同情与怜悯。
“殿下,我的腿好疼啊。”
——他不在乎的。
为了达到目的,宴唐向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在呢,我的谋士。
秦不闻听到了呼啸的风声。
她眉头微蹙,看向满目悲恸的宴唐。
她立在原地,向后退了一步。
宴唐察觉,推着武侯车,缓缓往前。
他在逼她。
直到少女身后被石桌拦住,面前,宴唐静静地将她圈在一隅之地,抬眸看她。
那双眼睛太痛苦了。
像是羸弱,又像是不堪重负,宴唐绷紧了双唇,抓着两侧的指骨泛白。
“殿下……”他又这样叫她。
终于,秦不闻眼皮动了动,睫毛轻颤。
宴唐听到了头顶上的少女一声重重的叹息。
像是无可奈何。
他终于对上少女那双温和又心痛的眸。
“在呢,”她笑,苦笑,“我的谋士。”
像是死刑犯终于等来了他的宣判,宴唐眸光晃动,终于向眼前人俯首。
“是,”宴唐的声音颤抖着,头埋得很低,向上位者昭示自己的忠心,“我是您披肝沥胆的谋士。”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夜色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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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皎看着手上的这封信,眉头皱得更深。
“宴唐唤本官来此,自己不肯现身,只留了一封信?”
季君皎面前,明安抱拳行礼道:“首辅大人恕罪,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被旁人发现是我家大人泄密,两位可能都会有危险。”
“我家大人也是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季君皎拧眉,终于将面前的信封撕开。
信纸展开,季君皎快速看过信上内容时,脸色冷沉。
他抬眸,语气沉沉:“信中所言属实?”
明安欠身:“主子所言,句句属实!”
季君皎的眉头便皱得更紧。
信上,宴唐竟然说瑞王宋云泽与东离有交易往来,而贤王宋承轩,竟然一直与漠北长久联系!
拿着信的指骨微微收紧,季君皎神情冷若冰霜。
若信中所言当真属实,这两位王爷的野心,可不是内斗这么简单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