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
“嗯?”
“你来值夜,我要休息。”
秦不闻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个能屈能伸的。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秦不闻还是记得那时傅司宁斩钉截铁的那句话。
“秦不闻,你不会是佛陀。”
秦不闻清楚,傅司宁对她的厌恶,应该比谁都要多。
如今,傅司宁却对她一个“外人”说:不怨恨秦不闻。
——她要是信了,她就是傻子。
“大人说不怨恨长安王殿下,应当是没人会相信的。”
这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当年傅司宁拿着曜云法例站在长安王府前逐章宣读,死也不肯与长安王“同流合污”。
傅司宁好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抬眸,眉头微皱,眼眶染红:“我只是……”
他只是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原本秦不闻还以为傅司宁能说出什么她不清楚的内情来,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多虑了。
那么傅司宁到底在想什么,她就不在意了。
她对着傅司宁笑着,不在意他的踟蹰:“少卿大人的问题问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解决了李云沐,她的谋划成功了一大步,接下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傅司宁抬眸看向秦不闻,他眉头紧皱,分明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
但话到嘴边,傅司宁张张嘴。
许久。
“从前,一个人问我,她是不是佛陀。”
秦不闻听了,眸光微晃,她有些诧异地抬眸,愣怔地看向傅司宁。
“我当时……说了很伤人的话。”
秦不闻挑眉:“那少卿大人如今的回答呢?”
傅司宁看向秦不闻,目光定定。
“哪怕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她究竟是佛陀还是魔罗。”
“但我若是再见到她,想对她说。”
“你若当真是佛陀的话,”傅司宁嗓音冷冽,他垂眸看她,像是信徒的虔诚与谦卑,“便来诘责我吧。”
寒风凛冽,将傅司宁的话,全都卷进了冰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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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皎回文渊阁的路上,便已经得到了傅司宁来寻秦不闻的消息。
回到文渊阁时,秦不闻正在书房书案前看书。
见季君皎推门进来,秦不闻放下书籍,笑着迎上前去。
“大人!”
季君皎披了大氅,青灰色的披风宽大,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没事吧?”
季君皎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