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不来问问我啊……”
他会毫无保留地告知她,比起皇位,秦不闻才最重要。
先帝是先帝,宋谨言是宋谨言。
在宋谨言的认知中,没有舍弃秦不闻这个选项。
“秦不闻,你为什么总是自以为是?”
“朕讨厌你……”
他一字一顿,但手却一直抓着秦不闻的衣袖,像个缺爱的孩子,不肯放手。
“秦不闻,朕讨厌你。”
秦不闻的眉眼柔软一片。
她轻笑一声,抬起手来,揉了揉宋谨言的发顶。
——还跟小时候的手感一样好。
“宋谨言,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宋谨言:“……”
过了半晌,秦不闻才听到宋谨言闷沉的声音:“我放开你可以,不许再逃走了。”
秦不闻轻笑:“我想跑也要跑的掉才行,你的御林军都快把整个皇宫掀起来了。”
宋谨言闻言,这才稍稍缓了缓呼吸,伸出一只手,将地上的秦不闻拉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秦不闻轻声。
提到这里,宋谨言的神情又沉下来几分。
他稍稍偏头,终于看到了花亭下,早已停了呼吸的长瑾,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秦不闻没说话。
宋谨言迈步,走到长瑾的尸身旁,缓缓跪了下去。
当朝天子,对一个老者内侍行了大礼。
他什么都没说,拜了一拜后,又沉默地走到秦不闻身边:“我听他们说,你劫了长瑾的监狱,便猜想,你应该会带他来这里的。”
我会娶你。
宋谨言还记得,那时候秦不闻来找他,欢呼雀跃地跟他说,长瑾公公对她很好,她在御花园迷路的时候,他可着急了。
——她素来将那些小恩小惠都放在心上。
所以宋谨言在得知秦不闻劫了长瑾的狱时,差不多也能猜到,她应该是带长瑾来御花园了。
长瑾的死,其实在宋谨言的预料之内。
他其实也很难说清楚长瑾对秦不闻的情感,但他确信,经过无悔崖那次,长瑾不会再伤害她了。
他分明记得,那时他中了长瑾下的药,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清醒,也是靠着割伤自己强撑,就连手都是抖着的。
那时候,长瑾向他回禀,说他杀了秦不闻,亲眼看着她从无悔崖下坠落,再也看不见了。
宋谨言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颤抖,看到了他一直打颤的手。
那时候的长瑾在想什么呢?
宋谨言也不知道。
而如今,长瑾离去,秦不闻平安无事,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宋谨言垂眸,去看秦不闻的神情。
他担心秦不闻还沉浸在悲痛中,却见秦不闻只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宋谨言露出笑意:“长瑾公公,就按照大内侍的礼法入殓吧。”
宋谨言点点头:“我会派人去办,你不必担心。”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谨慎地开口:“秦不闻,长瑾的事,你不必过于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