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没有回神。
一双清冷的眸染了情绪,漆黑的夜里没有燃灯,只能借助微弱的夜色,看得并不清楚。
“傅司宁?”秦不闻又叫一声。
她感觉到面前的男人似乎终于动了动,只是动作有些僵硬,他略略迟缓地回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只离群的病鹤。
分明宽大的身形,但不知为何,转过身来看向她时,秦不闻总有一种,下一秒他便会消失不见的错觉。
秋夜寒凉。
就连傅司宁的身上也染了凉意。
他垂眸,看向她的目光,秦不闻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秦不闻以为,傅司宁是不是没听见的时候,终于听到男子颤声开口。
“秦不闻。”
他叫她。
秦不闻挑眉:“是我。”
干净又利落。
你瞧。
一直思念成疾,辗转反侧不得眠的人,自始至终,也只是他而已。
无数情绪上涌,傅司宁只是垂眸,沉沉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门外雷声大作,雨声淅沥,傅司宁却只能听到自己的耳鸣声嗡嗡作响,其余一切,听不真切。
他忽然想起,她嫁于季君皎那日,他并未前去拜贺。
所以,秦不闻坠崖的最后一面,他也未曾得见。
此后,所有关于秦不闻的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这大抵是对他赌气未出席拜贺的惩罚。
自此以后半年之久,傅司宁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身上的官袍半透,有风透过门缝吹进,傅司宁也觉得冷了。
“秦不闻。”
他又叫她一声。
秦不闻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双手环胸:“是我,傅司宁。”
这一次,傅司宁的动作终于大了些,他嗓音沙哑低沉,那双眸像是染了血,眼尾猩红。
“你还敢出现在京城……”
说出口的话分明狠厉,但语气却柔软得不成样子。
秦不闻笑了笑,她往后退了一步,面露乖巧:“少卿大人明鉴,这一次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做。”
藏在袖间的手微微收紧,傅司宁拧眉,墨一般的乌润眉眼清冷矜贵:“半年时间,你去了哪里?”
秦不闻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归隐山林啊。”
男子脸色更沉:“哪里归隐?”
秦不闻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傅司宁,你好奇怪,都说了是归隐山林,怎么可能告诉你在哪儿?”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