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什么都没有,她亦能坐到那个位置。”
宴唐的语气中,分明染了警告与不悦。
“并不是因为有幕僚,她才成为了长安王,是因为她是长安王秦不闻,所以我与京寻,甘愿做她的幕僚。”
哪怕被唾弃谩骂,轻蔑侮辱。
宴唐甘之如饴。
苏牧盯着宴唐,声音沉沉:“宴唐,归顺孤。”
像是听错了,宴唐稍稍歪头,眉宇间闪过一抹轻蔑。
他微微仰头,眼睛眯起:“什么?”
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招猫逗狗的笑意。
苏牧却仍旧死死地看着宴唐,几乎是一字一顿:“归顺孤,东离有治愈痨病的秘方。”
“只要辅佐孤成为东离君主,孤便可以——”
后面的话,苏牧再没说出口。
一支箭矢穿过忘忧与铁衣,直直地钉在了苏牧身后的屏风上。
“哗啦——”一声。
屏风四散开裂,倒在地上。
苏牧眼中的疯狂终于逐渐消散,他甚至有些疑惑地看向宴唐:“你……不怕死么?”
“咳咳咳——”
多时间拉了太多次弓,宴唐有些体力不支。
他一手做拳,抵在唇边咳嗽两声。
一旁的明安见状,急忙上前递上方帕。
洁白的方帕被宴唐接过,咳嗽声止住的时候,方帕上便染了血。
他弯腰看着方帕上的血迹,却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便将帕子合拢,转而看向苏牧。
“若非殿下,我这条命,十多年前就该死了的。”
——他不怕死。
再没说什么,宴唐抬手,明安会意,推着武侯车转身离开。
房间之中,只剩下三人,静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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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闻在揽春楼下等候。
此时的揽春楼已经被大理寺的士兵围了起来,正在逮捕东离暗探,回去盘问。
傅司宁来到揽春楼时,见到了站在门口的秦不闻。
他上前几步。
一柄包着黑布的黑剑挡在傅司宁面前,京寻站在秦不闻面前一步,挡住了傅司宁上前的脚步。
秦不闻看了一眼,笑了笑:“京寻,不必。”
京寻闻言,这才收了剑,又站回了秦不闻身后。
傅司宁观察了秦不闻一会儿,目光落在了秦不闻脖颈处的血痕上:“受伤了?”
秦不闻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满不在意地笑笑:“小伤,都快愈合了。”
傅司宁微微蹙眉,他从袖口中拿出一口方帕,递到秦不闻跟前:“擦擦。”
秦不闻看了一眼那方帕。
洁白的方帕角上,用极细的丝线缝就着几支修竹翠色。
嘶……太干净了。
摆了摆手:“真的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