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身后的季君皎神情并不算太好,他“嗯”了一声,语气清冷:“只不过瑞王并没上当。”
宴唐咳嗽两声,嘴角带着笑意:“意料之中,毕竟比起贤王,瑞王殿下还是有些脑子的。”
季君皎没有接话,只是推着宴唐,继续往人群攒动处走着。
又走了一会儿。
这次是季君皎先开的口。
“你是故意的。”
他这样说,微微垂眸,面若冰雕。
宴唐装傻,嘴角笑意依旧:“什么?首辅大人在说什么,在下为何听不明白?”
季君皎不介意将话说开:“你故意在阿槿面前装可怜。”
说这话的时候,应当不是宴唐的错觉,男人的语气带了几分恼怒与冷意。
宴唐垂眸轻笑,他抬了抬眼皮,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是又如何?”
武侯车停下。
季君皎停下脚步,声音从宴唐的头顶传来,冷冽漠然:“她在担心你,你却利用她的担心,故装柔弱可怜。”
宴唐不觉轻笑,神情自若:“首辅大人这是哪里话?在下本就没有多久活头了,何来‘故装’?”
季君皎有些心气不顺。
漂亮的薄唇微微抿起,季君皎皱着眉,眸光冷冽:“司徒大人,你分明清楚我的意思。”
“你是想以死亡的方式,让阿槿永远记住你,对么?”
被戳破了心思的宴唐丝毫不见窘迫,他自己操纵着武侯车,轻巧地转了个身,抬眸对上季君皎那双清冷的眼。
他眯了眯眼睛,嘴角染笑:“在下若说是,大人该如何?”
耶律尧,你该死!
就像是犬兽露出自己的獠牙。
宴唐似乎向来不在意在季君皎面前展露自己的狡诈。
男人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淡然笑着,神情淡漠疏离。
“在下若说是,大人该如何?”
宴唐叮叮地对上季君皎的眼睛,眉眼染了笑意。
季君皎站在原地没有答话,他眉间掠过情绪,薄唇紧抿。
“活人的价值,是永远比不上死人的。”
宴唐浑不在意地开口:“对于殿下来说,大人或许真的很重要。”
顿了顿,宴唐继续说道:“但是大人知道吗?一个活人即便再努力,也不可能超过死人在殿下心中的份量的。”
漂亮修长的指骨轻叩,宴唐抬眸笑着:“就如同承平军在殿下心中的份量,无可取代。”
所以殿下为了承平军,可以谋划一个巨大的死局,哪怕自己死,也要杀了李云沐,砍了双王的左膀右臂。
殿下太重情谊了,而宴唐,也过于清楚这一点。
宴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大人觉得,倘使在下真的死了,殿下是更在乎我,还是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