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所有的伤口与疼痛,其实都来自当年的秦不闻。
秦不闻割断了右手筋脉,所以他右手再使不上力气。
秦不闻雪中立了整夜,所以他从来畏寒,身体冷凉。
秦不闻肩胛处受了伤,所以他每当雪夜,那些骨头便如割心剜肉般疼痛不止。
“容疏,她疼了很多很多年。”
“怎么办呢?”
“我见不得。”
那年
那年,春光毓秀,杨柳正好。
春闱将至,长安城内,随处可见文人才子,书生墨客。
长安极盛,那一年的京城,城内四河流贯,陆路通达,街市巷口遍布各种店铺商行。
护城河畔杨柳绕堤,河中画舫船只,各个载着诸多文人墨客,铺开一幅盛世画卷。
那一年,向来自视甚高的才子文人,却齐聚揽春楼上,对着一幅字画啧啧称道,赞叹不绝。
宫溪山名声最盛之时,那京城但凡有个牌匾挂过他的字画,当日便会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那一年呼声最高,最有希望及第的几位才子骚客,在他面前也谦逊行礼,喊他一声“宫先生”。
更有甚者,那年谣传宫溪山将参加春闱,无数考生文人皆是以泪洗面,惴惴不安。
那一年,宫溪山甚至未及冠。
无事一身轻,宫溪山摆脱了宫家的追杀,便开始云游四海,来到京城。
揽春楼上,少年一人高坐窗棂楼阁之上,身旁里三层外三层,将他的字画围了个水泄不通。
耳边皆是赞赏与附和,还有不少豪绅公子,张口便是大价钱,想要买下他的字画。
少年闻言,却也只是淡淡一笑,薄唇翕动:“此画有主,不易他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京城众人皆知,这位宫先生从未卖过字画,而如今,他却说此画有主。
“宫先生,这画主人是哪位高人?可否与我们引荐一番?”
能让宫溪山赠画之人,绝非俗人。
宫溪山没说话,目光只是看向窗外,春风拂面,少年却好似不知道在等什么。
众人见宫溪山不答,也不敢多问,又开始纷纷欣赏起那幅字画来。
这时,才有眼尖的人发现,这幅字画的落款,与往常的不同。
“宫先生,请问这个……【宫溪山·见闻】是何意?”
“哎?之前宫先生的书法字画中,落款只是【宫溪山】,这个‘见闻’二字……”
宫溪山听到讨论,也只是轻笑一声。
“鄙人游历曜云山河大川,书法也好,书画也好,皆是见闻。”
听到宫溪山这个解释,众人连连称赞附和。
而宫溪山自始至终只看着窗外,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对着长安主街,大道之上,人流涌动,绿树成荫,百姓们安居乐业,热闹非凡。
“长安王进京,闲杂人等退避——”
一道高声从城门口处传来,一瞬间,那些原本还在嬉戏游玩的长安百姓,如遭雷击,皆是震惊!
霎时,热闹繁华的街道安静下来,那人来人往的百姓谨小慎微地自动分站两排,宽敞的长安主街,登时让出一道空旷无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