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初语气平静:“我们当老大是朋友,也当你是朋友。”
漆汩看着他,总觉得臧初的变化也不小。
“就是!”公鉏白忙道,“我们就一起吧,如果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孤军奋战。要是再碰上绎丹那样的事,如果没有我和师兄,你们能出来吗?以及,你们这不是还要找小君子么?他才那么一丁点儿大,你们俩可怎么带?”
公鉏白越说越有底气,漆汩又想起如果自己有一天原因不明地突然消失掉,靳樨怕是只能孤身一人了,少顷漆汩败下阵来,只得道:“……好吧。”
“你说的算数吗?”臧初问。
漆汩叹口气,说:“算数。”
片刻后,漆汩又不由道:“之前靡老在这里。”
“哪个靡老?”公鉏白下意识反问。
漆汩道:“就是我们都认识的靡老。你待会就知道了,这人叫做乐玄,他会带我们找到一样东西,拿到了之后,我们就走。”
这时,乐玄已经整衣走至门前,怀里还抱着那把焦木琴,道:“事不宜迟,走吧。”
靳樨道:“多谢。”
“交易而已。”乐玄说,“去王陵。”
漆汩遂从屏风后踅出,对靳樨摇头,示意自己建议失败,继而对万丰彬彬有礼道:“那就只好麻烦万大人了。”
万丰脸上五彩纷呈,只得陪着笑,说:“不麻烦不麻烦。”
那些人见万丰态度大变,也不好说什么的,纳闷地各自离开,就留了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人,还在门外等万丰,万丰开门吩咐他去安排车驾,不多时,师爷果真牵来了一辆马车。
万丰在众人的目视下颤颤巍巍地爬上的马车,只见他表情像是生吞了极苦涩的果子,咽不下去又不好吐出来,那师爷既不敢说什么,也没轻易要跟上来。
漆汩扣上鬼面,张掌柜笑吟吟地给公鉏白、臧初奉上另外两只,俩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来戴上,公鉏白抓着缰绳,和臧初一左一右地坐在御座上。
走过靳樨身侧的时候,公鉏白做作地哼了一声,以表达靳樨与漆汩胆敢合谋另觅去处的不满,把琥珀塞给漆汩。
臧初说:“这又何必。”
公鉏白道:“你管我。”
靳樨翻身上马,漆汩抱着琥珀,与乐玄也进了车厢,把万丰夹在中间。
“去王陵。”乐玄又重复了一遍,手指抚摸琴囊。
马车轱辘轱辘地动起来,忽然,公鉏白把缰绳丢给臧初,掀开帘子回头问:“忘了问,他怎么没在?他去了哪儿?”
漆汩正从帘子的缝隙里看靳樨扣上鬼面,继而策动马,被金色的阳光笼罩,令漆汩想起除夕夜里靳樨满身饰品,衬得容光焕发,不过靳樨一身朴素的窄袖武服,也是好看的。
他看得很认真,一言不发,就像是在发呆。
公鉏白等了半晌都没听到答案,有点泄气,想合帘的时候,忽然听到漆汩开口,年轻的嗓音平心静气地道:“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