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找理由伐韩,结果你让陛下派人跟韩国结盟?
难不成是想结盟之后让韩国单方面撕毁盟约?
魏惠子忍不住问道:“王爱卿,你是要伐韩,还是要保韩?”
岂料王景神色不变,欠身道:“陛下请听微臣说完……
只待使臣到了韩国大殿上,当着众多朝臣的面,累数韩皇之罪,待其动怒之时,只需了结自己的性命……
陛下便可以韩国杀我大魏使臣,辱我大魏为由出兵伐韩!”
“嘶——”
群臣陡然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鸿胪寺卿魏虔下意识一颤,拱手进言:“陛下,不可啊!”
若魏惠子采纳此计,则出使魏国的人选定然优先从鸿胪寺出。
他虽然是鸿胪寺卿,照理说这种事不会轮到他。
可……万一呢?
就算不是他,人也是从鸿胪寺出。
此后朝臣们会怎么看他?
鸿胪寺里的下属们会怎么看他?
难保不会有人当面、背后议论:“看啊,这位就是鸿胪寺卿魏虔魏大人,跟着他,小命不保……”
然而魏惠子却是与魏婴对视一眼后,各自目光灼灼。
王景所献之计,可行!
他冷冷看向魏虔:“怎么,魏爱卿,朕记得往日里你曾在朕面前慷慨陈词,说定当不负所望,不辱使命,在出使一事上不惧凶险吗?
怎么,如今没这份心气了?”
“这……”魏虔神色一僵。
那些话他也就说说而已,若不怕死,他用得着当文臣?
魏婴忽然开口,“陛下,魏虔为大魏促成魏、齐盟约,屡有大功。”
顿了顿,他又道,“再者,此事虽是为大魏建功立业,却也得有人自愿。
是以微臣以为人选不必拘泥于鸿胪寺,凡有自愿者皆可。”
魏惠子点头,扫视文臣之列,“王弟言之有理。
诸位爱卿,可有毛遂自荐的?
不管是谁,只要愿为我大魏出使魏国,死后朕定当给予无限哀荣!
其妻儿老小,我大魏必当竭力赡养。
其子嗣世代承爵!”
被扫视的文臣纷纷低头,不敢与魏惠子对视。
死后哀荣、子孙承爵,这些固然美好,却是要他们的命啊!
魏虔身后,鸿胪寺少卿车英咬牙拱手道:“陛下,此计既是王老将军想出来的,不如让他出使韩国。
旁人,或许无法真正用出此计之妙!”
群臣的目光又被这一句话重新引向王景。
王景拱手摇头,“出使他国乃是文臣之职,王某岂能越俎代庖?”
车英反驳,“两军阵前厮杀,或谈或战,也有派使者的,难道都是文官?”
王景点头,“车大人所言不错,但出使他国需得才思敏捷,精于言辞。
王某乃武将,不善言辞。”
魏惠子也点头道:“不错,朕记得诸位爱卿有不少人常有感慨,或是‘恨不能投笔从戎,杀敌报国’,或是‘此身何足惜,为国而已’,又或是……
每每看到这样文章,朕心下甚是感动啊!”
文臣中,被魏惠子“点名”的几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头愈低,恨不得要将头埋到胸口。
魏惠子所说的豪言壮语,皆是他们得意之作。
这些文作,或是成了魏国书院学子的必学经典,或是被太学引来给学子明志。
不想这些让他们扬名的名句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朝臣中,不少人再次看向王景,心下暗骂不已。
这狗贼,怎会想出如此歹毒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