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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黑暗中的小王爷先是因为蒙冤后来因为羞愧而红了脸。

杨充广心思急转，回鹘新首领怕是已经投敌西夏，营外的军队怕也遭遇不测，还有小王爷……可怜的周平被他直接忽略了。

——若是擒了贼首，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杨充广假装不敌，任由李德明解了自己大半衣衫，使他松懈之后才突然袭击，一举将李德明敲晕在榻上。而他自己也因为喝过掺了迷药的酒昏睡过去。

赵允让此时的眼睛已经得了自由，瞪得圆圆的。

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周平示意小王爷放宽心：演员失去行动力不是还有导演在嘛。

首先掷了一块碎银子到杨充广的脸上，没有反应，周平才走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捡回碎银，然后又检查了一遍两人是否真的陷入了昏睡，最后才让小王爷出来。

“你打算怎么办？”赵允让完全没有做主子的派头，询问小瓶子的意见，同时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平认真考虑之后说道，“知道我们秘密还有张玦和入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告诉别人，李德明在一天，他们就会保守秘密一天。所以，李德明现在杀不得。”

赵允让深有所感：“如果没有李贼，西夏部族一定分裂，到时反而难以控制，各自为战的确会让他们走向覆灭，但在此之前大多数党项人必定要侵犯边境，劫掠我大宋百姓。”

周平略带赞赏地看了小王爷一眼，打趣道：“若是杨充广醒着，他必然要夸你识大体。”

赵允让哼哼表示不屑。

“别哼了，准备笔墨。”

周平麻利地扒光了两人的衣服，将赤裸交叠的两人摆了个漂亮的姿势。

远看近看研究了一阵，还觉得缺了点什么，走到床边拍打李德明两颊，直到变红为止。

赵允让对小瓶子的无耻认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深深呼吸，拿笔沾了墨，挥洒起来。

赵家祖宗虽然是军伍出身，他的子孙却个个是才华横溢之辈，哪怕有的品行不佳有的不擅政事，但在艺术上的造诣加起来超过历史上所有朝代。

赵允让的八叔，传说中的八贤王的原型赵元俨，就是书画高手，史上说他“喜聚书，好为文词，颇善二王书，工飞白”(注），飞白是绘画的一种。

因此，赵允让会作画也没什么稀奇。他之所以不常画是因为身边有个拿友人书信换钱的小瓶子在——赵允让可不想重蹈姜盖的覆辙。

“杨将军的肤色要浅一些，你轻着点染……李流氓的腿够开了吧？”

营帐外都是党项人，周平并不安分，津津有味地看着小王爷作画。

赵允让又气又羞，虽然只看到杨李二人的侧面，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失礼的部位，可是小瓶子就是具有这样将他推入窘迫深渊的能力。

“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被惹急了，赵允让几欲掷笔罢工，他强硬地打发走了周平，可随即发现仅仅自己一个人对着两具肉身更加不妥，而且，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癖好……

“罢了罢了。”赵允让丧气道，不管小瓶子说什么，收敛心神继续勾勒杨将军与西夏王爷连成一片的发丝。

作者有话要说：注：史上称八贤王画技高超。“精于像物，所画鹤竹，雪毛丹顶，传警露之姿；翠叶霜筠，尽含烟之态。亦尝自朽十六罗汉，令蜀人尹质描染。棱棱风骨，非常格所及。参见《宋史本传、图画见闻志》。

破财

在没有相机、男女相亲和通缉要犯都得用画像的时代，赵允让的画就派上了大用场。

要单纯地从画工技艺的角度评论，这幅画值二十两，这对于名不经转的画师而言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若是加上小王爷的身份，可以升值为二百两，当初姜盖神童的墨宝也不过一百两而已。可要是从画的内容上看，这幅画就是天价。

杨充广在上，李德明在下。

在大宋会传为风流韵事，大大满足士大夫们天朝上国的心态，但在西夏恐怕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了。

因此，李德明的脸色很难看，他对杨充广的欣赏还没到无所谓上下可以不要江山的地步，用硬邦邦的语气抵赖：“谁会信这子虚乌有之事？！”

周平云淡风轻地笑笑：“说得不错，流言止于智者，只是敢问王爷，天底下是智者多还是人云亦云的愚者多？也许绝大多数人不信，也有可能所有人都相信……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

李德明咬牙，深知周平是暗卫的筹码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力，调整了一番表情，勉强赞道：“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周平倒是坦白：“其实我本来打算用杨将军的名誉威胁你，可他毕竟不在要害，真到了关键时候你这样的人连儿子都舍得牺牲，我实在放心不下。感谢老天助我，阴差阳错你们两人居然都昏了过去，我不用在忌惮杨将军起疑心，就干脆帮了你一把。”

“帮？”李德明如慈父对待子嗣般和蔼地笑，“小瓶子你太客气了。”

“王爷不必客气。”周平高兴地走了。

步入营帐，小王爷已经回来了。

周平问道：“杨将军有没有怀疑？”

赵允让有些兴奋地摇头：“应该没有，我和他说你意识到不对，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一人，就连忙救他回来了。”

“他有说如何处理回鹘一族吗？”

“杨将军没有提及，看他的表情好像很慌的样子，走神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