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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在赵梁颂发现眼前的秋见怜并不是梦中的想象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腌臢的内裤已然不能再穿,秋见怜给人取了一条新的。赵梁颂麻木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魂魄好似游离在周身之外。他只能眼见着秋见怜颇为费力的托起自个儿虬结壮硕肌肉的腿,架到肩头上给他换。
微冷的空气附着在赵梁颂股间,轻抚着他的阳睾和软趴趴的阴茎,曾引以为傲的那处成了他此时最想遮掩住的地方。
赵梁颂被一股名为“耻辱”的滔天巨浪溺毙了。可他愈想动弹脱力感就愈发严重,痉挛的面部,连带着打结的舌头,令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含含糊糊的哼声反而更加使人难堪。
他奋力的调动这幅不争气的身体,妄图挣脱开毒的桎梏,愈挣扎反而恶心晕眩的愈厉害。
秋见怜几番动作下来鼻尖沁出了层薄汗,他注意到赵梁颂的哼声擡眼去看,不想那人拧动的腿落下来,砸上了秋见怜心窝子。剧痛袭来,这狠劲同让人凭空踩了一脚没什麽区别。
秋见怜先替他穿好内裤,再揉了揉自个儿刺痛的胸口,想来不是赵梁颂有意的,便没放在心上,忍着痛挪到他身边,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放松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赵梁颂本想挣扎着自己穿,没想到误伤了秋见怜,又听他柔声细语的安慰自己,痛苦更甚。一时恨不得当头撞死,只可怜他现在连寻短见的能耐都没有了。
不断折磨着他的除却皮肉之苦外还有耐心陪伴他的秋见怜,在他心中如同施舍和怜悯一般的关怀,让人愈发煎熬。
好在此时小虎端着药进来了,秋见怜便将赵梁颂身上的被子盖好,注意力被那碗药引了过去。
秋见怜寻了原先在寿仁堂把脉问诊的那位千金圣手,寿仁堂败落後他便剃度出家了,青灯古佛下更不敢忘悬壶济世的本心,仍在治病救人,对付鸦片这种毒物他更有自己的造诣。
过去为赵现山续命的方子也是这位老先生开的,将赵梁颂的病委托给其最为稳妥。
小虎将赵梁颂扶起时赵梁颂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这暗示再明显不过,想让他接手照顾自己,别再麻烦秋见怜。可惜小虎头脑不灵光,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眨巴着两颗豆豆眼傻愣愣回了句:“啊?二爷您眼睛不舒服吗?”
秋见怜端着药碗凑过来喂他,往日赵梁颂想都不敢想的美事此时却如同给他上刑。美人让其枕在自己怀里,靠着自己柔软的胸脯,将药吹凉了,一口一口喂人喝,垂眸说:“张嘴。”
赵梁颂忍着把小虎千刀万剐的心,含了一口苦药,庆幸于还好这嘴尚能吞咽,不至于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彻底碾成粉齑。
但有了秋见怜的安抚,赵梁颂莫名舒心畅意,连带呼吸都顺了些,渐渐的也能控制住自己找回发力的感觉。
秋见怜将他嘴角流下来的药渍细细擦干净,又喂了他颗足有一个半鹌鹑蛋大小的粗药丸,问道:“这药能咽进去吗?会不会太大了点?”
赵梁颂不想让秋见怜的目光再汇集到自个儿身上,如此关切的丶如炬的双目快将他烧出孔洞。
两人离得近极了,秋见怜见他吞完药後给他喂水。
美人皮薄,一哭脸上便红彤彤的消不下去,带着香的长发垂在赵梁颂脸颊上,一下一下的搔在他心尖尖儿,他擡眼就能对上秋见怜湿漉漉的眼睫。
原来方才秋见怜一直在掉眼泪,赵梁颂光顾着自己,都没有好好看看他。
赵梁颂十六岁时曾随赵家雇佣的考察队一路北上寻找黄金,途中曾路过科尔沁草原,他们裹着袄子在那度过了几晚冬雪夜。
他心里有事睡不着,夜半出来透气。记忆中的母羊趴在漆黑的草地上,空中只几颗微亮的星星点缀,小羊则依偎在母羊的脖子旁取暖。
赵梁颂到现在也想不清楚,他为什麽直到此时仍记着那两只兴许早被主人宰杀掉的羊。明明那时的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那时只想找到黄金,受到赵国璋的垂青,其他的任何一切,全部都没有意义。
就这麽想着,那药丸骤然卡在了赵梁颂的喉间,不上不下的哽着他。
赵梁颂登时呼吸受阻,喉咙苦涩不已,秋见怜眼看着他这张脸越张越红,可无论如何这药都咽不下去。隧让他仰卧在床,不断的向上推着他的腹部,想把这颗药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