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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说起罗继兰来,她在赵梁颂心目中无疑是个狠毒的女人。

她刻薄无情,将阴宅里的儿女权术玩弄的烂熟于心,坐在赵家主母位置三十馀载明里暗里不知杀了多少女人与婴孩。且难说赵梁颂生母病死之事没有她掺合一脚,若不是罗继兰压着不叫那女人过门,何止躺在榻上干干等死。

但罗继兰当真是位十恶不赦的母罗刹吗?

她是达官显贵的女儿,因父母垂怜未曾裹脚而迟迟待字闺中,直至双亲相继离世都没能许嫁,好在还有个弟弟同她共守着那点断壁残垣,一同茍延残喘丶相互扶持,于外人面前强撑着早已朱漆剥落的薄壳,高傲不过是保护自己旧日华族身份的盾。

罗继兰虽不全是受封建糟粕压榨的女性,但显然新旧时代的碰撞叫她无法自立其中。她不够老,又不够新,不够古板守旧又不够开明通达。好在其弟罗劲生年轻有为颇受上层赏识,认了警署署长做干爹後改名杨劲生,光明正大地做了署长的乘龙快婿,大大改善了他们姐弟二人的窘境。

可在罗继兰心中,这份不体面的体面无疑是杨劲松对自己的背叛。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失了赵连翘的赵国璋将振兴赵家的目光瞄到了罗继兰身上,他图谋警署关系以畅通自家经销福寿膏的生意,所以对这个比自己大了整整六岁的女人是没有丁点爱意在的。

罗继兰却并不是。她想,即使自己有一双与世俗相悖的大脚,即使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可赵国璋还是愿意同她在一起。他正值青春年华,仪表堂堂,值得与更美丽的女子相配。。。。。。

女人总是更情愿活在假拟出来的虚构幻想中,将自己钟情的人造化成神。

得知赵国璋也同样出身旧华族後罗继兰欣然答应了这门婚事,二人前半生的命运何其相似,她想自己与眼前这位青年人同其他别的谁比起来一定很有话聊。

幻想之所以是幻想而非现实,全因它会有破灭的一天,不过只有早丶晚分别。

婚後冷漠无趣的赵国璋与罗继兰虚构出的伴侣大相径庭,以至第三年初她才诞下与赵国璋的儿子——备受母亲瞩目丶仰仗的赵津棠。

上流人的妻子们总同她讲,男人大多都这样,成日总说忙丶忙丶忙!天知是真忙假忙,不过你若给他生个儿子,像马有了栓子般,那日子就大不一样了。

罗继兰信以为真,但看丈夫仍旧未对自己怀揣起别样情愫後,她又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大脚想:一定是自己不够好。

单单仅有此“过错”好像并不能填补她空虚的内心,秤砣上的砝码显然太过轻巧,罗继兰又将指望移至尚且年幼的赵津棠身上,是了,一定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不够优秀,才不能留下丈夫的心。

然而不管她如何鞭策赵津棠,雕琢自己的外表,赵国璋还是一副石头般的模样。在罗继兰失心疯般的搜寻下,她找出了另一块“大砝码”,也就是赵梁颂的母亲。

可在其母死後,越来越多的砝码犹如雨後春笋般,密密麻麻的破土而出,在罗继兰的血肉上疯狂生长,使她逐渐变得扭曲疯魔,熊熊燃烧的妒火将她周身所有鲜活的春意全都烧成粉齑。

受罗继兰伤害的不止有无辜的赵津棠与赵梁颂,还有多年前怀有良知的自己。

不过在赵国璋面前,她所有的痛苦和祈求全都是蝇蚊之声而已,因为人不能指望一个只有肉体而空无灵魂的躯壳去怜悯,去爱,这本就是种不切实际的奢侈。

罗继兰固然憎恶赵国璋,她成了被困在马戏团笼子里不断晃荡的可笑猴子,从那头晃到这头,再从这头晃到那头,疑惑着,警惕着,头脑内部紧绷着的弦永远不会松懈。

但与此种种思绪相较,更多的则是身为妻子的爱意,与为人母的责任,正是这种情感桎梏着她不能去随心所欲,连憎恶“那个人”的资格都丧失了。

所以在六岁的赵津棠垂着头同罗继兰呢喃出“我恨我的父亲”时,罗继兰会蓦地丢出手中紧握着的戒尺,猛地抱住幼小的儿子恸哭。

所以在罗继兰察觉自己深爱着的亲弟弟杨劲生因与自己的丈夫相斗而死後,只能将怨怼的对象死死钉在赵梁颂身上。

所以在罗继兰发现是自己的好儿子用了一点砒霜倒入赵国璋的鸦片枪内後,她几乎没有过多地思考,轻飘飘地自我了结。

全因她,彻底地绝望了。

与癫狂罗继兰相比,坐在赵津棠面前的赵梁颂更加平静。他淡漠地坐在椅子上喝茶,淡漠地俯视着垂泪的赵津棠,心中还觉着有些许好笑,说:“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去承担这样的结果。”

赵津棠摇摇头,他声音沙哑,想必丧母之痛定然也叫他疼痛难忍。

“你不明白丶你不明白。。。。。。”

赵梁颂想,能有什麽不明白的,赵津棠所有今日才品味出的感受,在过去的日子里自己早已尝过千万次。

他还要感谢赵津棠,毒杀了赵国璋,逼死了罗继兰。若两人尚且还有一人活着,免不得还要为自己生些风波。

早前赵梁颂暗自收揽羽翼被探子发现才有了口吞烟毒之事,而後半年他渐渐将那些与赵国璋通气的各家老东西挨个抹了脖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光是处理这些就能忙好一阵,遑论赵国璋的事。

老狐狸赵国璋也自知难逃一死,可千防万防没成想最後要了自己命的竟是看似羸弱的老大。

赵梁颂将杯盖斜在杯沿处磨了磨,他盯着杯底满挤着的信阳毛尖,耸下肩头将话锋一转,轻飘飘讲道:“是啊,我是不明白,你为什麽投了共党。。。。。。”

“共党”二字赵梁颂咬的极重,叫赵津棠如遭五雷轰顶,眼下蒋桂大战丶军阀混战,赵梁颂一向不多关注共党的事,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

他惊惧之下乍然使力掀翻桌子,越过赵梁颂便要逃跑,下一刻却被人砰地抵在柜子上,脑後六寸高的花瓶被碰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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