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把水囊扔开,转过身抱着梁劲风,从腰一路摸索到脸,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大拇指点在唇上。
那唇上干裂渗血,像久未逢雨的土地。但向下按,皲裂的外壳下又是柔软,没有攻击性的。
苏常善用拇指揉搓他的唇,片刻後,他缓缓低下头,吻了下去。
***
半月後,天竺境内。
梁劲风从床上清醒,眼前是富丽堂皇,用金色和宝石打造的屋顶。
见他醒来,床边匆匆凑过来一个穿着纱衣的姑娘,神色兴奋检查了他一下,然後花蝴蝶一样挥着胳膊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屋外陆续走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穿着肃穆,戴着巾布裹成的帽子,手中提着一个木箱。
他上上下下将梁劲风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个遍,又摸了摸梁劲风的额头,最後搭在手腕上,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只要伤口不发炎,之後应该不会出问题。”
周围的人给梁劲风递上一杯水,扶他喝下。
干涸已久的嗓子被浸润,梁劲风缓了缓,问道:“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去哪了?”
一开始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闻言眯起眼睛笑了:“草儿哥哥?他带着经书回家了!”
梁劲风反应了一会儿,然後缓缓擡头瞪大了眼睛:“他走了?”
一句话没说,就把他一个人扔这了?
见他没事,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那个小姑娘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梁劲风床边的矮凳上,拽着粗长的麻花辫笑着看他。
“你睡了好久,草儿哥哥再不回去就耽误事儿了,要砍头的。”
小姑娘看着也就十几岁,说起这些倒是毫不害怕,笑眯眯的。
“草儿哥哥告诉我的。”
梁劲风:“……”
这就不奇怪了。
他伸出胳膊捧上杯子,悄悄打量自己身处的房间。
那女孩任由他打量,自己解释道:“这是我哥哥家。他带商队去中原,刚出门没多久就带了你们两个回来,说是路上碰见了野鸳鸯。我还说呢,这大漠干的人都要皱巴了,哪里来的水鸟,结果是人。”
梁劲风被他“野鸳鸯”的说法吓了一跳,满脸通红呛了口水,咳嗽不停。
小女孩哈哈笑着起身帮他拍背,调笑道:“你好容易害羞哦,怪不得草儿哥哥喜欢你。”
“喜欢?”梁劲风喘了口气,问道:“他怎麽同你说的?”
小女孩叹了口气,坐回位置撑着下巴黯然神伤:“草儿哥哥漂亮,他醒来我问他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他拒绝了。而且他那麽关心你,我哥哥又说你们是野鸳鸯,肯定是因为你们两个有一腿啊……真搞不懂。”
梁劲风心脏怦怦跳,脸红的要命,这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过了会儿,梁劲风问道:“他……他还说什麽了?”
小女孩望着他,充满同情地摇了摇头。
只见小女孩头顶的轻纱随着动作缓缓飘动,她皱起眉头,学着苏常善的语气道:“让他养好了伤再走,不然你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扣下来做驸马。”
“……”梁劲风愣了一下,头顶上缓缓冒出三条黑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