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善,你就是喜欢我。”梁劲风打断了他,声音低沉,却带了些颤动,像是要哭。
同一句话,他说了很多遍。
逼问的,开玩笑的,逗弄的。
这一次是肯定的。
而往常,苏常善会否认,痛骂,一笑而过或是不语。
这一次,苏常善闷着头沉默一瞬,下一刻擡起头望着他。
他笑着应了一声,轻道:“是啊,梁劲风,我就是喜欢你。”
风雪卷来梅花的芬芳,雄伟的金顶前,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久久相拥,几乎缠绕。
***
风雪愈下愈大,在地上落下一层雪白。
霜雪覆盖金顶,两人小心翼翼走下阶梯,生怕一不小心出溜下去。
只是交互心意的喜悦怎麽也难以压制,梁劲风一边走,心思一边飞,老大一壮汉笑得灿烂,兴奋写满脸。
苏常善被他拽着,很快就被他的兴奋感染。一边吐槽他“至不至于的”,一边紧跟着他的步子。
最後的几个台阶,苏常善眼前一闪,几乎飞起来。
梁劲风脚尖一点,两人纵身一跃扑进马车滚作一团。
後背贴在轿厢地面的软垫,头发磕碰地松散下来,衣衫也敞开口,灌进些冷风。
苏常善撑起身,还未说什麽,梁劲风双手一勒缰绳,马匹撒开腿狂奔而去。
苏常善差点一头撞到马车後的木梁,被梁劲风的大手按着头拉了回来,跌进他怀里。
梁劲风坐在车厢里,手中抓着缰绳,脊背挺直神态认真,从下巴到肩膀绷得紧紧的,露出青筋。
不知道的以为哪里出了乱子,梁进军要去平乱。
而知道内情的苏常善坐在他怀里,被凶器顶着,想笑又不敢笑。
苏常善盯着梁劲风御马,又想到不知道上哪溜达去了的车夫就这麽被扔在山脚下,实在没忍住,哼笑出声。
梁劲风忍得难受,人硬邦邦,语气也硬邦邦:“笑什麽?”
“你把车夫扔下了,他怎麽回去?”
梁劲风表情空白了一瞬,而後又急急扽了一把缰绳,跑得马蹄子起火。
“他不是傻子,自己会回,费用找我报就是。”
说着,他左手拎着缰绳,右手便探进苏常善的衣领,胡乱摸索起来。
苏常善没抗拒,笑着让他摸:“梁将军可真是大方。”
梁劲风瞥他一眼,想起塔里的十盏天价长明灯,意有所指:“比不上苏公公出手阔绰。”
“……”苏常善默默红了耳朵,好半晌低声道:“我想你,没办法啊……”
他身在京城身不由己,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出错,又哪里敢牵扯上梁劲风。
十年来,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别提写信。
思念成疾无处可解,只能出此下策。
此话一出,梁劲风动作一顿,疾驰的骏马一个哆嗦打了个出溜。
片刻後,梁劲风转过头的眼神带着热切,钳在苏常善腰间的手隐隐发力,似乎要把苏常善扒皮吃了骨肉。
苏常善有些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劝道:“还在路上,你不要乱来——唔!”
梁劲风的吻铺天盖地,像要把他的嘴咬掉一样用力,不一会儿就嘴唇痛舌头也痛。
苏常善头晕眼花晕头转向时才被放过,再没了说笑的想法,趴在梁劲风怀里喘着粗气。
下一刻,梁劲风胳膊一甩,骏马转向,灵巧地往乡镇跑去。
“你干什麽,不回府了?”
梁劲风捏了一把苏常善的屁股,咬牙恨恨:“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