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奇怪的是——
容惟身子骨一向健壮硬朗,臂膀腰腹均是紧实。
上回他们在画舫上都受了伤,后来她的伤口反反复复,折腾了好一段日子才好,他却没过几日便好全了。
可这回,他肩背上的伤竟过了这么多日还未结痂。
贺之盈取下他肩上缠绕的绷带,看着那紧实漂亮的肩背上多了道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地皱眉。
见她久未动作,他回头看她。
问道:“怎么了?”
她手指轻划过伤口周围,忍不住担忧:“你的伤怎的还未结痂,要不明日再寻太医来看看?”
她的指尖引起一阵颤栗。
他浑身一颤,连忙拉过她的手,温声道:“太医不是说了吗,剑上喂了毒,又刺得深,难免愈合得慢些。”
她还要再辩:“可是……”
忧虑的目光却撞进他满含笑意的眼中。
“你很担心我?”
语气听上去很是开心。
贺之盈瞪他一眼,推着他未受伤的另一边肩膀,将他推转过去,边道:“才没有,你快转过去,我要为你包扎了。”
她的羞赧太过明显,惹起他的几声轻笑。
女娘手下熟练地为他上药包扎,一边闷闷地瞪他。
真会得寸进尺。
每日需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包扎,包扎完便意味着贺之盈在东宫中的一日结束。
将手中的绷带仔细缠好,她背过身去,令他自己将上衣套上。
她就要走:“你快将药喝了,我回府了。”
“等等。”
贺之盈脚下一顿,回身见他已将衣袍系好。
他端着药碗,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希冀,“不能陪我用完晚膳再回府吗?”
望着他的脸,贺之盈险些就要沉溺其中、应了下来。
她压下心口怦然,“殿下,我们说好的。”
斜阳打在郎君脸上,耀眼夺目,但他神色却是失望灰暗。
他摆摆手,“罢了,你走吧。”
贺之盈旋身,没有丝毫停顿地走出寝殿。
身后的郎君见她这毫无留恋的果断模样,气急地咬了咬牙。
东宫内的鹅卵石路上,贺之盈行色匆匆。
她回府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晚,今日回府恐怕都要天黑了。
身旁走过两个端着花的小太监,头上一片阴云笼罩,俱是露出了愁眉苦脸之色。
只听其中一人忧愁道:“殿下房里的花怎的又枯了,这已经是这几日的第三盆了。殿下现在很是在意这些花卉,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被逐出东宫啊?”
另一人摇摇头,“花房送来时分明好好的……哎,先去寻花房的人看看吧,再不过去,他们该下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