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夜皇后命人筹备了宫宴。
饮完酸梅汤,在亭中歇了半晌,众人顾及着晚上的宫宴尚要更衣打扮,时辰已不早了,便张罗着起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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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打扮完,贺之盈同朱暮蝉一道前往赴宴。
行了还未半炷香,贺之盈便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竟泛起酸软来,脚下如被抽了力般。
这感觉并不似中了暑热,而最令她慌乱的是,这酸软之感还在逐渐扩大。
她脑中飞快思考,方才意识到那碗汤有问题。
郑吟商为何要下手害她,还是别人借着郑吟商的手?
但此刻,她已难以保持脑中清明去细想当时亭中的情形,解决即将开席的宫宴才是当务之急。
“表姐,你怎么了?”朱暮蝉见贺之盈脚下一阵踉跄,方才发现表姐的不对劲。
贺之盈连忙抓住朱暮蝉的手腕,强撑着开口道:“小蝉,我身子有些不适,你自个先去赴宴,若是皇后娘娘问起,你便说我受了暑热。”
朱暮蝉点点头,见表姐确实不适得厉害,担忧道:“但是表姐,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贺之盈道:“我们未走多远,我认得路。”
宫宴即将开始,朱暮蝉也未多想,便随着领路的宫人先走了。
贺之盈强忍着身体泛起的酸麻,往住处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只感觉身上的酸软要将她的五感俱数吞没,只凭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回到了院子里。
她想要回榻上歇下,但身体已撑到极致,她方才走到屏风后,便身形一晃,借着本能扶住了雕花窗前的长案。
贺之盈半趴在窗前的长案上,微凉月色洒在她纤瘦的身影上。
她口中喘着粗气,这究竟是下的什么药?
这药与前世容恂给她下的药不同,这药令她浑身无力,但又不至于完全失去神识。
他们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忽的,只听门扉处“吱呀”一声。
贺之盈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浑身都紧绷起来。
有人进来了!
贺之盈心中一惊,立刻隔着屏风往门处望去,一边用着仅存的几丝力气,吃力地往下摸索着锦囊中的醉梦。
紧接着,屏风外传来一声带着试探的熟悉嗓音——
“之盈?”
意识到来人的那一刻,贺之盈立刻感觉浑身如火烧起一般,先前的所有酸软登时化作酥麻,如蛊虫啃啮一般,奇异的感觉登时流遍全身。
燥热从脚底泛起,将她脑中仅剩的几丝清明也尽数吞没。
那高大颀长的身影自屏风后缓缓闪出,清冷的月色驱散他面上的黑暗,熟悉而俊美的一张脸闯入她的眼帘。
那人漆黑的眸子跃着光。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贺之盈心中顷刻间风雨狂作,她无法压抑着地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