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兰渡重复一句,想一想,“他们对我很好。有小孩过来,给我他们找到的草药。说只要敷在腿上,慢慢地,腿就有知觉了。”
这样的关怀,让人鱼有了很不同的感受。
沈轶笑着坐下来,和人鱼面对面。
他说:“你喜欢这里的人吗?”
人鱼又思索片刻,才回答:“我一定不‘讨厌’他们,想到他们,也会觉得高兴,这是‘喜欢’吗?”
沈轶点头。
兰渡说:“可是,我看他们的感觉,和看到你的感觉很不一样。”
沈轶过去亲亲他,说:“当然不一样。”
兰渡困惑,沈轶说:“我是你的伴侣。”
人鱼说:“对,伴侣只能有一个。”
“所以,”沈轶说,“你‘爱’我,你‘喜欢’他们。”
人鱼恍然:“啊,你之前说过,‘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一顿,“如果他们知道我不是人类,而是人鱼,他们还会‘喜欢’我吗?”
沈轶看他,温和地回答:“我不知道。”
兰渡说:“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沈轶说:“对,我也会‘不知道’。不过,有些事情,不用知道的很清楚。”
兰渡眉尖拧起一点,说:“你们人类,真是复杂。”
沈轶笑一笑,说:“但你爱我。”
兰渡跟着笑了:“对,爱你。”说着,又要一个亲吻。
他们一直在这片海域停留了五天。其中第五天,兰渡感觉到了另一个强大的生灵。
海上刮起狂风,又一次下了暴雨。
兰渡脱掉穿了数天的人类衣袍,再度跳入海中。
在狂乱的风浪之中,海上有一个地方,永远保持风平浪静。
沈轶站在船舷边,看着眼前的海洋、浪涛。
他偶尔会看到涌起浪花中潜藏的巨大黑影,又有一道熟悉的影子从黑影旁边擦过。
沈轶神色凝重。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这会儿的感觉。他不知道兰渡有没有受伤、是否能够与“海神”交手、占据上风。他仅仅是站在兰渡身后,被人鱼庇护着,充当一个旁观者。
不能这样。
想通此节,沈轶的目光转向船舷上的炮筒。
他是人类,无法直接加入兰渡的战斗。但是,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参与其中。
几分钟后,炮弹填充完毕,只差点燃引线。
船舷上响起人鱼之歌,海浪中有一道身影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啦,”兰渡自言自语,“嗯,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随着沈总把目光转向炮筒……
天道:等等——科技树会歪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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