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看着糖流口水:“吃,宝哥你吃。”
“是‘我’吃。”绍桢再次纠正,给儿子喂了颗糖解馋,有些烦躁地望着盒子中的东西。
竹蜻蜓是他做的,信也是他写的,不外乎又是些认错的讨好之言,两人分居之后,他常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
她心里堵了口气,不想拆信。
宝哥津津有味地嚼完一颗糖,伸手还要,嘻嘻笑:“我、吃。”
“没收了。再吃长蛀牙,痛哦,”绍桢摸摸他胖乎乎的腮帮子,指位置,“这里。”
宝哥被她唬住,砸吧砸吧小嘴,忽然双眼放光地抓住竹蜻蜓,一把捉了过来,好奇地拨弄。
绍桢搂着儿子呆呆地出神。
她精力不济,宝哥一直住在乾清宫跟着他,平心而论,他当起宝哥的父亲,是十分称职的。
就这么害了他,对宝哥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摸了摸肚子,这里又有孩子了。
或许……不必操之过急,要报复,不是只有杀他一个办法。再仔细想想,她能想出两全之法。
她放开孩子,高声地喊着静嶷:“去启祥宫!叫宋婕妤过来!”
静嶷奔入屋中,神色有异,她一看便怔住。
“娘娘……”静嶷咽了咽口水,“启祥宫出事了!您快些过去,这会儿委实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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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桢惴惴不安地坐在坤宁宫等待。
昨日她匆匆赶往启祥宫,终究迟了一步,皇帝昏迷前硬撑着一口气留下口谕,命禁卫暂时接管启祥宫,并立刻召见内阁大臣。
她被车之棠拦在启祥门外,不得进入,唯有折返,从出事枯坐至今,已有整整十个时辰。
阖宫戒严,乾清宫和启祥宫更是层层封锁,半点消息也透不出来,她心里没底,不知道他状况如何,到底是故布迷阵还是当真性命垂危,又或者……已经殡天了。
幸姐被叫走了,等孩子回来,她便能知道消息了……
终于,外面响起沉沉的脚步声,不像是宫人和太监,倒更像禁卫的皮靴。
她慢慢站起来。
锦衣卫指挥使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脸庞模糊不清,遥遥地朝她行礼:“皇上口谕,请皇后即刻入乾清宫觐见!”
……
乾清宫灯火通明。
绍桢慢慢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传召的车之棠在寝殿前留步,宫人打起门帘,她深深吸了口气,低头进屋。
帘影重重,看不见一个宫人或太医,似乎特意屏退旁人,专程在等她。
他只披着件单衣倚在床头,光是这个姿势都有些勉强,面如金纸,嘴唇泛青,虚弱的模样,双眼却极为明亮,泛着幽幽的冷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问:“是不是你干的?”
她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却感受不到一丝害怕的情绪,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什么?”
皇帝的语气很平缓,叙述道:“宋氏在指甲中藏剧毒,意图弑君,已经赐死。她一个宫婢出身的妃嫔,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既无恩宠,也无家室富贵,拿什么收买旁人给她行方便,从外面夹带砒霜进宫?”
绍桢僵硬地牵了牵嘴角。
此情此景,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摆出大惊失色的架势,关心君王、痛骂罪犯,并尽力打消他的怀疑。
可她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只是漠然道:“宋氏辛辛苦苦伺候你,给你生儿育女,你却如此薄情寡义,让她母子分离多年仍蒙在鼓里。泥人尚有几分泥性,她动了杀心,这也不奇怪吧。”
皇帝淡淡道:“所以你算准了她的心思,日夜挑拨她来杀我?”
绍桢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非要给我安罪名,我也无话可说。”
“夫妻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枕边人是什么性子?”他微微一笑,“你也很辛苦吧,为了自己手上不沾血,生生从开春忍到如今,我真的快死了,遂了你的心愿,你是不是很高兴?”
绍桢想刺他,想就这么答应,可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他一直注视着她,过了不知多久,忽然朝她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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