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话没说完,就被墨韵轻轻打断了。
他往前倾了倾身,视线与她平齐,晨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把那片认真衬得愈清亮:
“妹妹,不可以这么说。”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带着刚运完功的暖意,像春日里第一缕拂过枝头的风:
“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墨紫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像受惊的蝶翼。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映着晨光,映着满满的关切,独独没有半分不耐。
“你一直都是哥哥最心爱的。”
墨韵说得坦坦荡荡,像在说日升月落那般自然。
可落在墨紫耳里,却像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开的涟漪一圈圈漫到四肢百骸,连带着那道韵力之桥都轻轻震颤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夜里,自己从梦魇里惊醒,隐约感觉到那道桥在体内轻轻搏动,像有人在隔着血脉唤她。
后来才知道,墨韵怕她夜里经脉抽痛,竟守在窗外的廊下,借着月光一点点往桥里渡暖意。
那时候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落在窗纸上,像座沉默的山。
“……”
墨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起脸,对着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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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很轻,唇角弯起的弧度浅得像水面的纹,眼里却盛着比星光还亮的东西。
她抬手时,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墨韵的手背,两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撞在一起,墨韵只觉那处像被炭火燎了下,竟有些烫。
“哥哥的袖口磨破了。”
她忽然说,目光落在他袖口的毛边上,
“让娘给你补补吧,我这里还有些前几日绣剩的银线。”
墨韵低头看了眼,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用,等你好了,陪我去镇上扯块新布做件便是。”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用草绳系着的小布包,
“昨日采买的带回来的,说是后山新摘的野莓干,你尝尝。”
布包里的野莓干裹着层细糖霜,墨韵捏起一颗,递到她唇边时,指尖不小心碰了碰她的下唇。
墨紫像被烫到般微微瑟缩,随即轻轻含住了那颗莓干,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时,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廊下传来小青蹦跳的脚步声,伴随着她叽叽喳喳的嚷嚷:
“哥哥!姐姐!娘蒸了蜜糕,说是给你们补力气的!”
墨韵回头时,指尖的余温还停留在唇瓣相触的地方。
墨紫望着他的侧脸,看着阳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忽然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这道用韵力搭起的桥,原是连起了她藏不住的心事啊。
而桥那头的人,却还只当是兄妹间最寻常的暖意。
……
廊下的风卷着药渣的苦味掠过时,小青正踮脚往灶膛里添柴。
药罐里的褐色药汁咕嘟作响,溅在罐沿上凝成深褐的渍,她却浑然不觉,只盯着那翻滚的泡沫数着数——大夫说,滚到第三百下时关火,药效最足。
“嘶~”
右肩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像有条小蛇在皮肉里钻。
那日为护着姐姐挡下混沌冲击时,肩胛骨被震得裂了缝,如今虽结了痂,稍一用力还是会扯得半边身子麻。
她咬着唇把药汁倒进粗瓷碗,指尖的烫伤是前几日熬药时烫的,此刻碰着碗沿,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