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顺攥紧了一件旧披风,脸色难看的,坐在船舱中。
毛色红到亮的老鼠,幻化成人道:“你居然喜欢这样的?她在羞辱你,你就这么听着。”
“她只是想求死,不想受折磨而已,”
薛顺说,
“琼枝会让她闭嘴的,不用理。”
或许是见的多了,他忽然觉……申椒的心思,还挺好猜的。
对有用的甜言蜜语,呵护备至。
无用的弃之杀之,毫不留情。
有希望求生她能妙语连珠,没指望了就说些难听话,求个死。
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想不到情字,因为她不懂,她不明白有些感情,比她能想到的更复杂。
申椒的声音戛然而止。
琼枝把她嘴堵上了,一切变得索然无味。
申椒刚想挑衅下天聋地哑和李丽娘呢,干嘛在这时候嘛?
难不成!她们还不知道?
这个猜想叫申椒瞪大了眼,这可能嘛?
就算是薛顺不说,琼枝也会说吧,再说了,她可是带着魏钱一起逃的,她活着,魏钱死了。
就算是李丽娘不清楚李老伯的事。
天聋地哑也能猜出魏钱的死和她有关才对,怎么,毫无反应呢?
申椒真被这些人弄糊涂了。
到底想怎么着,好歹给个痛快话,也省的她心里头七上八下了,看着眼前的人走了个精光,申椒只得在心里叹一口气。
随便吧,反正她这样也跑不掉。
申椒等了又等,等的天都黑了又亮,还是没人理她。
一直站着其实挺累的,尤其是被封了经脉,申椒这会儿恨不得一头倒下去,睡上一辈子。
几年没见,薛顺居然变得这么恨,不会是想把她绑死在这里吧?
申椒正想东想西呢,嘴里的布忽然被摘掉了,还未说话,琼枝就掰着她的嘴往里灌粥。
有必要嘛?她又没说不吃。
申椒差点儿被呛死,公报私仇,绝对是公报私仇,再次被堵上嘴的申椒对她怒目而视。
琼枝不理,施施然走了。
中午依旧是粥,还有一碗药,闻着像是补药,里头指定有点儿好东西,喝下去暖洋洋的。
下午她们终于记得,人不止需要进还需要出了。
申椒被琼枝拉走,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完成了这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晚上依旧喝粥。
整整两天,薛顺连一面都不肯露,也没人跟她说话。
到了第三天早上,琼枝总算在灌粥前问了一句:“会说人话了嘛?”
申椒憋屈的点头。
嘴巴终于自由了,申椒又没话可说了。
琼枝也不在意,她淡声道:“公子要见你。”
申椒:“我能不见他嘛?”
就这一句话,她又多遭一天罪,第四天她都快不会走路了,腿沉得像灌了铅,力气又软绵绵,根本不足以站起来。
于是她被人架着拖到薛顺面前,被丢在他脚边。
薛顺就那样稳稳的坐着,纹丝未动,像极了申椒最讨厌的那种,高高在上蔑视蝼蚁的模样。
偏他的眼睛又不是那么说的。
琼枝她们都出去了。
申椒撑着身子坐起来,仰起头说:“公子可出了这口恶气?如今我为鱼肉,您为刀俎,可千万别不好意思,有什么招式只管用出来就是。”
她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