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管这孩子有什么来历,他都是她和云岫的孩子,他们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
正说着,青禾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姑娘,出事了。李大人负责押运的那批粮草,在半路被劫了,说是遇到了山匪,可……”
“可山匪没那么大本事,能悄无声息地劫走五千石粮食。”许怀夕接过青禾递来的字条,上面是暗线传来的消息,“动手的人,是三皇子的人,还是四皇子的?”
“不好说。”青禾压低声音,“暗线说,动手的人身手利落,带着一股魔气,和灵鸟说的那个黑衣人很像。”
魔气?许怀夕的心沉了下去。
朱玦果然和那些黑衣人有关!他一边拉拢她,一边用这种阴狠手段截粮,是想嫁祸给四皇子,还是想彻底断了北疆的补给?
“还有,”青禾顿了顿,语气更沉,“北疆传来急报,沈公子带的五千兵力,被阿那也部落的三万铁骑围困在黑风口,粮草只够支撑三天了。”
“什么?!”许怀夕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山药糕的甜香还在鼻尖萦绕,可她嘴里却一片苦。三天……只有三天……
阿蛮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许姐姐,要不我去北疆吧!我懂些南疆的阵法,或许能帮上沈公子!”
阿香也道:“我跟阿蛮一起去,我会治外伤,能帮着军医营救人!”
还有沈万墨的事她也没有解决。
许怀夕看着他们焦急的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慌,沈云岫在北疆等着她,孩子也在等着她。
“阿蛮,你去备马,立刻去南阳。”她迅做出决定,“三皇子不是想拉拢我吗?我就去会会他。他要想让我做棋子,总得拿出点诚意——比如,借我五千石粮食,还有他手里的那批战马。”
“姐姐,你要亲自去?太危险了!”阿香急道。
“危险也得去。”许怀夕眼神坚定,“北疆不能等,云岫不能等。”
她转身回房,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衣裙,将令牌系在腰间,又把那封苏婉的回信贴身藏好——这是云岫安好的证明,也是她的底气。
“青禾,你留在江南,盯着四皇子和李大人,一有异动,立刻传信给我。”
“阿香,你帮我照顾好灵鸟,还有……”她摸了摸小腹,“照顾好这里。”
阿香重重点头:“姐姐放心!”
许怀夕最后看了眼怡园的梧桐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像碎金落在地上。
她记得沈云岫临走前,在这里抱着她,说等他回来,就用梧桐木给孩子做个摇篮。
“等着我。”她在心里默念,转身走出院门,背影决绝。
阿蛮牵着马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立刻扶她上马。
“许姐姐,坐稳了!”
马蹄扬起,卷起一阵落叶,朝着南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竹笼里的小翠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笨蛋……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揣着个宝贝吗?那可是能驱散魔气的……不过不能说,说了会有麻烦……”
它扑腾到笼子顶上,望着北方,突然扯着嗓子喊:“沈云岫!你妻子带着小娃娃去冒险了!你快点回来啊!不然小娃娃都要生出来了!”
风声穿过怡园,带着灵鸟的呼喊,朝着北疆的方向飞去。
而此刻的黑风口,沈云岫正站在城楼上,望着关外黑压压的敌军,腰间的佩剑泛着冷光。
他不知道江南的变故,只知道必须守住这里,守住身后的家国,守住那个等着他回去的人。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与烽火交织在一起,像一幅苍凉却坚毅的画。
南阳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却让人觉得干燥——连日无雨,河床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田地里的稻穗蔫头耷脑,连路边的野草都卷了边。
许怀夕跟着阿蛮刚进南阳地界,就看见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望着干裂的土地唉声叹气。
“今年怕是要绝收了。”一个老农捶着膝盖,声音沙哑,“三皇子虽说了救济粮,可那点粮食,够塞牙缝吗?”
另一个接话:“听说江南来的许姑娘,前阵子调了不少种子过来,说是耐旱的品种,可惜被官府扣了,说是要‘统一分配’,这一分配,就没影了。”
许怀夕勒住马缰,心里沉了沉。
她派来的耐旱种子,竟被拦下了?看来三皇子朱玦不仅要抢功劳,连她埋下的“后手”都要掐断。
“许姐姐,咱们直接去见三皇子吗?”阿蛮看着不远处的临时官驿,那里挂着明黄色的旗子,侍卫森严。
“先不急。”许怀夕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阿蛮,“去看看百姓们的粮仓,还有那些被拦下的种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裙,跟着阿蛮混在流民里,沿着街道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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