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粥棚前排着长队,官兵用长勺舀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偶尔有孩子抢不到,趴在地上哭,立刻被官兵粗暴地推开。
“这就是百姓嘴里的‘青天大老爷’?”阿蛮低声骂了句,拳头捏得咯吱响。
许怀夕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目光扫过粥棚的角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偷偷给一个饿晕的老婆婆塞窝头。
是青禾派来的暗线,伪装成了流民。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暗线不动声色地朝西边努了努嘴。
许怀夕会意,拉着阿蛮往西边走,穿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外。
仓库门口守着两个侍卫,腰间的玉佩闪着绿光——那是三皇子亲卫的标志。
“种子应该就在里面。”许怀夕贴着墙根,听着里面的动静,“还有被劫的那批粮草,说不定也在这儿。”
阿蛮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我去引开他们,你进去看看。”
“不用。”许怀夕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瓷瓶,里面是阿香给的迷药,“用这个,动静小些。”
趁着侍卫转身的间隙,阿蛮像阵风似的窜过去,将迷药撒在两人鼻尖。
侍卫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许怀夕迅打开仓库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果然堆着她派来的耐旱种子,只是不少袋子已经破了,种子撒在地上,被人踩得稀烂。
更里面的角落里,堆着几麻袋粮食,上面盖着“赈灾专用”的印戳,却是去年的陈米,还长了霉。
“这群畜生!”阿蛮气得踹了一脚麻袋,霉米从破口处滚出来,里面竟掺着沙子。
许怀夕蹲下身,捡起一粒种子,指尖划过上面的牙印——是被人咬过的,大概是想尝尝这种子能不能吃。
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疼,这些种子,是她托人从西域换来的,能在干旱地里扎根,本是百姓最后的指望。
“得把种子运出去,分给百姓。”她站起身,眼神坚定,“还有,得让朱玦知道,他扣下的不是普通种子,是百姓的命。”
正说着,仓库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朱玦的声音:“那些种子处理干净了吗?别留下把柄,让许怀夕抓住了,麻烦。”
“殿下放心,已经派人往里面掺了沙土,就算流出去,也种不出东西了。”
许怀夕和阿蛮迅躲到麻袋后面,屏住呼吸。
朱玦走进来,手里把玩着玉佩,慢悠悠地说:“许怀夕这女人,倒是个硬骨头,可惜站错了队。她以为沈云岫能活着回来?黑风口那地方,进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他身边的侍卫笑道:“等沈云岫一死,许怀夕没了靠山,还不是殿下说了算?到时候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得认殿下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三皇子呵斥了一声。
阿蛮已经按捺不住,手里的短刀闪着寒光,被许怀夕死死按住。
朱玦又说了几句,无非是让侍卫尽快处理掉仓库里的“证据”,然后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了,阿蛮才低吼:“这混蛋!竟然咒沈公子死!我去杀了他!”
“别去!”许怀夕拉住他,“我们现在杀了他,正中他下怀——他的人会立刻栽赃给我们,到时候别说救北疆,连南阳的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我们先把种子运出去,再给朱玦送份‘大礼’。”
当天夜里,南阳城突然炸开了锅——有人在官驿门口贴了告示,上面用朱砂画着仓库里的景象。
霉的粮食、被踩烂的种子,还有侍卫们瓜分救济粮的丑态。落款是“江南许氏”。
百姓们看到告示,涌到官驿外抗议,喊着要见三皇子,要讨个说法。朱玦被堵在官驿里,气得摔了茶杯:“许怀夕!又是她!”
而此时的许怀夕,正指挥着阿蛮和暗线,将仓库里还能抢救的种子装上车,趁着夜色往各村送。
阿蛮力气大,一人能扛三麻袋,跑得比马还快,嘴里还哼着南疆的调子,只是这调子听着比平时激昂了许多。
“许姐姐,你这招真妙!”一个暗线擦着汗笑道,“现在百姓都知道三皇子是个骗子,没人再信他了!”
许怀夕望着远处村里亮起的灯火,那里有百姓在连夜播种,心里稍安:“这只是开始。朱玦扣下的粮草,我也要让他吐出来。”
她转身写了封信,交给暗线:“立刻送往江南,让青禾把朱玦克扣粮草、私藏种子的证据,交给四皇子的人。”
阿蛮愣了愣:“让四皇子知道?他不是也不安好心吗?”
“狗咬狗,才有意思。”许怀夕眼神冷冽,“四皇子想扳倒朱玦,这些就是他最好的武器。我们坐收渔利,趁机把粮草运往北疆。”
管他四皇子是不是宁王,只要能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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