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案修书一封,交给传令官,对他说道:“今夜务必将此信交到耶律将军手中,信在人在,信失人亡。三军等你到明早食时,如果你不归,我就当作你阵亡了,你可明白?”
我郑重的说道。
“是,小的一定把信带到。”
送走传令官,我吩咐三军休整,连续高强度的战斗,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
我亲自带队值夜,很平安的度过了一宿,只是我还在思考,那神秘的传书示警之人到底是谁。
到了日出之时,传令官回来,信送到耶律齐手中,他还带了回信。
我打开一看信的内容,会心的一笑,剩下的就看耶律三哥的了。
放下北路军不说,转回头来讲耶律齐他收到我的命令,独自微一沉吟,就将秦宁叫来商议。
“大帅命令我们三更出击,袭扰敌军一番,就可保一夜无忧,然后清晨撤出营地。”
秦宁接过信看罢,抱拳说道:“大帅让末将听将军的,您说怎么干吧。”
耶律齐也不推辞,对着地图说道:“我们对此地并不熟悉,既然大帅给出了我们行进的路线,我们就沿路观察地形,选择合适的伏击地点。你们营是主力,狼骑的弓骑辅之,要注意机动灵活,打完即走,不要与敌纠缠,我们的任务就是袭扰和牵制。”
“是!”秦宁点头应道。
“大帅还提醒我们,要注意两侧包抄迂回的敌人,所以要扩大探子活动的范围,特别要注意侧方的敌人,这是我们骑兵的责任,但是你回营也要跟兄弟们说明,一定要时刻警惕,不得懈怠。”
耶律齐再次提醒道。
“是,末将明白!”秦宁行礼应道。
秦宁出帐,他身旁的兵曹跟他嘀咕道:“头儿,这算什么事,左右不过也是个校尉,也就比咱家大一级,弄得好像真跟当将军似的。再说,他才到咱们军里几天?一个假鞑子,装腔作势,什么东西!”
他也是个老兵油子,大小十余战,杀人过两位数,积功也不过升至兵曹,这后来的包括自己顶头上司秦宁,嘴上无毛,还都一个个踩在自己脑袋顶上,让他心里十分的憋屈。
“老魏,你住嘴!大帅让我听命于他,我就要执行,更何况人家确实有真才实学,想回家过年的,你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敢抗命,不用鞑子杀了你,我先宰了你。”
秦宁狠狠的呵斥道。
“是、是……”被称作老魏的兵曹,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没拍对地方,赶紧低下头,点头哈腰的应道。
“刚才你们在帐外也听见,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让蒙古人给咱包饺子。”秦宁继续严肃的说道。
“是是……”他身后几个兵曹、伯长都答应下来。但是,刚才被训的那个老魏,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耶律齐内功不弱,远远的在一旁听着,听秦宁说完一番话,心里不禁微微摇头。
自己这么低调行事,都还遭人非议,小秦锋芒太露,只怕以后会吃大亏,有机会要好好提醒他一下。
但是同时,他也对这次领兵作战的前景不禁担忧起来。
二更埋锅造饭之后,银盔亮甲的耶律齐在阵前训话道:“一曲长(相当于骑军都尉官职)!”
“有!”狼骑一纵一曲的千人长出列答话。
“我命你率一曲,随我中路突袭敌阵,吸引敌人视线。”
“是!”
“二曲长!”
“有!”
“我命你部负责放火,焚烧敌人粮食辎重,制造混乱。”
“是!”
“三曲长!”
“有!”
“你部暂归中军听令,等候接应出击部队。”
“是!”
耶律齐马骑步弓娴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一纵的几个曲长都对其俯帖耳,钦敬有加。
所以,他现在指挥起来,也算的上是得心应手了,这还让他得到些许安慰。
“秦都尉,火铳营只等营内火起,负责点杀狙击出面组织救火的敌军。待敌反应,即可撤离。”耶律齐扭头对秦宁说道。
“遵令!”秦宁抱拳答道。
“耶律校尉,我有问题。”姓魏的兵曹举手问道。
耶律齐眉头微微一皱,压着火气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前面放火的没放好,你让我们兄弟打鸟去啊?”他说的粗陋,但是他手下的伯长、什长都哄堂大笑起来。
耶律齐肃然道:“狼骑,从来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如果因为二曲迁延导致攻击不畅,回来每人二十军棍,从我开始算起。”
“好,我可给您记着这句话。”老魏继续挑衅道。
“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快住嘴。”秦宁喝斥道。那老魏悻悻退下,并没有反驳。
耶律齐摆摆手道:“将计划考虑的周密,才是出奇制胜的关键,魏兵曹所虑也有道理。不过,今晚旨在袭扰,不求杀敌,以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不可与敌过多纠缠。”
“喏!”众军低喝道。只有那魏兵曹偷偷在后阵嘀咕了一句:“他妈的,一群怕死的软蛋……”当然这句话,他再没敢让耶律齐和秦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