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幼儿园空地,摆放着小孩才喜欢的滑梯、转椅和秋千。
平时挤满小朋友,玩什么都要老老实实排队。
可在李司净的梦里,他一个人快乐的独享滑梯很多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接。
李司净随着童年视角,不厌其烦的爬上楼梯,滑向地面。
小孩子的精力像是永远用不完。
终于,他的视线动了动,看向空荡的地方。
“叔叔,你又来了。”
他欢呼着冲着空荡一片的地方,喊着叔叔、叔叔。
似乎他见到了很喜欢的叔叔,语气雀跃得好像他们见过很多次一样。
可李司净什么也没看见。
只有空荡荡的转椅,空荡荡的跷跷板。
“叔叔,你可以跟我一起滑滑梯吗?”
“或者我们玩沙子。”
“对啦,我们还能玩这个!你陪我玩这个吧!”
没有人回答,他却自顾自的兴高采烈,扑腾着跑到了空荡的跷跷板旁,雀跃的伸手压下了座椅。
“平时这里好多人的,我抢不过他们。今天没有别人,正好你来了,可以陪我玩啦!”
李司净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也不知道自己高兴的坐上跷跷板,是在等谁陪他一起玩。
明明空荡荡的娱乐设施旁,没有任何人。
“净净。”
爸爸温柔的呼声,引得他快乐的转头。
“爸爸!”
李司净一时间也不执拗的要什么叔叔陪着玩了,立刻丢下跷跷板,扑进了爸爸怀里。
他高兴的回头,牵着爸爸的手,想跟叔叔说再见。
李司净却只看到跷跷板空荡荡的另一端,座椅空荡荡的指向天空。
明明是一个平静温和的梦境,李司净却是流着泪醒过来的。
那应该是他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大概三岁或者四岁的模糊童年,成为了清晰的梦境,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
他躺在床上,不再觉得头痛欲裂,睁着眼睛去想那个梦。
怎么无缘无故,梦到了幼儿园时候的事情?
李司净稍稍转头,就能见到躺在身旁的周社。
他穿着衬衫,依靠在床头,安稳的闭着眼睛,眉宇间有着疲惫的阴影,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有了活人的气息。
是周社吧……
李司净想。
他幼儿园的时候,那个看不见的叔叔,应该是当年的周社。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的周社,是穿着灰色长风衣神色冷漠的男人,还是跟现在似的,穿着白衬衫倚在床头,耐心守他,温柔体贴得令他安心。
李司净已经习惯去端详周社的睡颜。
剑眉漆黑,眉峰蹙起,每一寸都与梦境中冷漠的男人既然不同,他无比清楚那双闭起的眼睛,会如何温柔专注的看他。
周社是不一样的。
即使是装出来的温柔,只要能够装上一辈子,李司净也甘之如饴。
一切痛苦都是幻觉就好了。
李司净发誓,拍完电影,上映结束,他就去吃药、去住院。
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大方坦白自己对周社的依赖,按照正常人的方式,谈一段正常的感情。
他伸出手,想握住周社的手,休憩的男人随之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