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她看不出你的居心,满心以为你像她喜欢你一样喜欢她——你知道你吻了她之后她有多高兴吗?我只花了三分钟,她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来。本来我还有点儿怀疑,和你的表现一对照,这才敢确定下来。”
“确定什么?”
“没什么。你倒是可以继续把她想象成妹妹,甚至是女儿。如果这么做真有用的话。”
“谢谢,听上去我像是个十足的禽兽。”
“虽然差不多是这样,”林婉看向我,平静地道:“但如果真正有用的话……”
我们两个都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也就无怪乎我俩沉默了几分钟,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林婉突然哽咽道。
“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我说道,然后立刻知道了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妹妹轻盈的身姿飞快旋转着,从我的右边转到正前方,像一只跳脱的小麻雀。她迅地踮起脚尖,双臂拥上我的肩膀,紧紧地吻上了我。
她的嘴唇是那么柔软,但又有着令人回味的弹性;它就像一块只存在于美好回忆中的夹心软糖。
我不知道谁是主动的那一方——很有可能是我。
我们贪婪地品尝着彼此的唇,张开嘴,伸出舌头,与对方纠缠在一起,舔舐,吮吸。
我们像沙漠中濒死的饥渴旅人,永无止境地索取着对方的唾液,将那令人迷醉的琼浆玉液——实际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至多有一点略微黏滑的感觉——在口中回味半晌,再吞入腹中。
我环绕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的灵魂在我的怀抱里悸动。
林婉事实上比苏妍要稍微……不弱一些;也很难有人会像她那样弱不禁风。
但我却感觉,怀里的娇小身体是那么脆弱,是人世间最容易被摧毁的艺术品。
秋日深夜的凉风也无法冷却我的思想,午夜街道上的零星响动更是遥不可及。
人类,世界,星空,宇宙,我双臂之外的一切,都是恒常的虚无。
我竟然笨拙地腾出一只手,情不自禁地去拉扯起了林婉的领口。
“你要干什么?”她比我先清醒了过来,猛地挣开,向后退了一步。“我们在外面!”
“我……对不起。”我大口穿着粗气,突然现自己汗流浃背。“我……”
“我明白。”林婉背过身去,右手在脸上擦拭了两下,“我只是……对不起,我只是想和过去做一个告别……我们就只是兄妹了。我不该这么做的。”
“对不起。”她强忍着哽咽,语气伤心欲绝。我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无意义的歉意。
“你没有错,真的。”她颤抖着伸出手,手背上的泪水在路灯下闪闪光。
我握住了她,像是俄尔普斯握住正在化为虚影的欧律狄刻。
“忘掉过去吧,我们都是,”
她抬起头看着我,刚刚被擦掉的泪水正再度从哀痛欲绝的眸中滴落。无常的乱流涌出朱唇皓齿,化作让我心脏骤停的两个音节。
“哥哥。”
虽然林铮和苏妍在连夜奔波后确实累得够呛,但好在第二天就是周日(这也是高三学生唯一可以休息的一天了;如若不然,林铮也绝不会同意苏妍提前返回),两人也都能休息一番。
何况清大正常的招生流程还未结束,来自全国各地的高三卷王们还要聆听一大堆内卷数据,国际排名、就业率(看日程安排时,苏妍还和林铮抱怨说,她觉得炫耀就业率的重点大学都挺没品的)、读研和出国率,还有成年人们永远喜闻乐见的模范鸡汤和榜样校友。
多亏了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正常的高三学生直到周二才能返校上课。
林铮倒是周一就回去了(反正他晚上也不能让林婉自个儿回家),苏妍却请了一天假,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嘿,林铮。”林铮的前桌回过身来,一甩马尾辫,问道。“你那自招弄得怎么样?”
此时苏妍仍在家里休息,不然她是绝对没胆子跟林铮说话的。
苏神已经陷入偏执了,她认为鉴于林铮近来成绩一落千丈的表现,他应该把所有用来闲聊的时间挪去做题;当然这事儿传到外面,就变成了苏神是三次元病娇。
“嗨。”林铮摇了摇头。“考得一塌糊涂。”这当然也是实话。
“得了吧,你还一塌糊涂。”前桌愤怒地讥讽道,对他学婊的凡尔赛十分不满。“你就直说能拿多少分吧,5o还是6o?”
“靠我自己吗?说不定清大可怜可怜我,给我个1。oooooo1分。”
“不是很有交流的必要了。”
“等其他人回来了你自己问他们好吧。那题真不是给人做的,文理科还是一套数学题。”
“苏神不是人?”
“不是。她根本没去考试,全程在和各学科大牛喝茶。”
“打扰了。”
“话说你们不是周一才结束么?你怎么提前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