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红发被海水浸湿,还在往下滴着水,深蓝色的眼睛中没有光亮,死人的面孔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更衬得她的脸色苍白。
她就那样飘在半空中,微笑着注视着他,边缘有些模糊不清。
——是他所想象中的,死去的血腥凯撒的模样。
“……”
他下意识的看了自己手中的烟一眼,发现烟身已经燃烧到了一半的位置,而飘起来的烟雾构成了她的身体。
所以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是真的啊。
他下意识的垂下眼睛,不想去看她,但又忍不住的,抬眼去瞧她。
而她就那样静静的飘在半空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只有他。
看到他抬起眼睛,她才笑着说道:“不说点什么吗,琴酱?”
或许是重伤垂危没了生气的力气,也或许他真的……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
总之,琴酒所发出的声音从嗓子中传出,带着他自己都有些为之费解的平静。
“有什么好说的,混蛋凯撒。”
他看着她,贪婪地像是雪原上捕食猎物的熊,一点点都不愿意错过。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什么都可以说啊,比如问问我为什么要自杀,又或者是否真的爱上了那个公安卧底之类的话……你不想知道吗?”
他笑了一声,结果扯到了伤口,咳嗽起来往外吐了一口血。
但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随意地抬起手来抹了一把嘴角,“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疼吗。”
“什么?”
“在悬崖上,子弹穿透你头部的那一刻,疼不疼。”
空气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才听到那人的一声轻笑。
她用手将湿透了的头发轻轻地掖到耳后,“原来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啊。”
“那你觉得,我会疼吗?”
她又将问题给抛了回来。
“我不知道。”
他答道。
“那你希望我会感到痛吗?”
她在空中转了个圈,像只舒展翅膀的天鹅。
“……我不知道。”
他注视着她,眼前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有些发黑,但他用力的去摁那块伤口,用疼痛来强行保持清醒。
烟草已经快要燃烧完了,他的指尖感受到了一丝灼热。
而那人也像是感受到了这点似的,对着他回过头来,问道:
“那么琴酱,你爱我吗?”
幻觉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便重新化作了烟雾。
“……我不知道。”
琴酒垂下头,将燃尽了的香烟丢到了一边,向后靠在冰凉凉的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