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容瞧着她,单单等着。
芳菲挠挠头:“水公子他——只喜欢钱啊,这不是小姐说的么?你忘了?”
方才抓她手臂的时候不好好的?
这是怎么受伤的?
江容将瓷瓶中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药粉沾到伤口,起到凝血作用,她知道这药有多疼,故意多撒了点,他痛的眉头一皱,接着帕子绕在指尖系好。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从始至终,她的面色如常,半点没有被疼痛偷袭的样子。
暂时安心,他受伤疼痛江容不会感受到。
萧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左相快步从月亮门那侧穿过,表情严肃,紧张的像是来捉拿他的。
左相站在二人中间,挡在江容身前,阻隔裕王的视线,余光瞥见他包扎的手指,眉头蹙了蹙,“裕王这是怎么了?”
躲在左相身后的江容声若蚊蝇,“他好像疯了。”
第37章起疑
坐在回府的马车内,江容心绪还无法平复,脑中还在回想刚才吵架的场景,觉得没有发挥好。
年岁小时,她总见祖母给阿娘气受,那时她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如今她能帮阿娘说话了,却也不能陪在阿娘身边了。
她早知道江氏一大家子来就没好事,二叔母暗藏心思,祖母又是拎不清的偏帮,真让人头疼。
但她没想到萧显会在众人面前那样说,现在还觉得心跳如鼓。
接连两日的雨后,天气总算是放了晴。
这日歇午后过去请安,莫皇后正在插花。
新鲜的花枝上还带着水滴,满室馨香。
江容想着,这位皇后娘娘还当真是喜欢花花草草的,不说之前隆重的花朝宴,便是来的这些时日,也总见她侍弄花草。
春末夏初交接的档口,花色总归不缺,只是欣赏归欣赏,要将它们都采摘下来再重新插放,实在是没曾干过。
可现在不同,如今在这皇宫之中,每日还真的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换位思考,她怕是也会觉得闷吧,闷了就会找些趣味。
符合这等尊贵身份又方便的,恐怕便也就是摆弄那满园的姹紫嫣红了。
“你们来了将好,本宫这儿正缺拿主意的来,”莫皇后招招手,比着两根花枝,“快瞧瞧,哪个更好?”
那是迥然不同的两枝,其一乃是簇成一团的楝花,泛着淡紫色,另一却是盛开的牡丹,富丽热烈。
三人都瞧得仔细,陶夏知先行开的口:“依臣女看,娘娘这瓷瓶清雅,与这云霞楝花甚是相配。”
“哦?”莫皇后便依言将紫色那枝拣过去,“如何?”
“好看的,臣女曾读过一句话,二十四番花信风,楝花收尾。原本臣女觉得,这小小楝花实在是春之荼蘼,可细想之下,又觉自己浅薄了。”
“怎么说?”莫皇后追问。
陶夏知话音缓缓,听来颇带着几分韵味:“楝花虽小却云集成片,亦可蔚为壮观。臣女只道它揭示春去,却忘了,这般士气更是夏启。春意难得,可其后的夏日更是绿肥红瘦,何必妄自伤情。”
“何必妄自伤情,好!好!果真是京中才女。”莫皇后赞道,“有见地!”
江容囫囵听着,还有些云里雾里,听得这声赞,本能跟着点头。
“娘娘谬赞。”陶夏知浅浅勾唇。
陶秋临就站在陶夏知身后,闻声也跟着糯糯道:“臣女也觉得楝花甚好。”
莫皇后点点头,待看见最后一个,笑了:“任小姐觉得呢?”
殿内统统就她们几个,江容自然是免不得被问的,只是没想到陶秋临今日倒是率先发言,留她一个成了重点被关照的那个。
“臣女觉得陶大小姐说得很好,很有寓意。”
她自然是要从众的,笼共就两枝,倘若是就她一人选了牡丹,岂非是故意跟人对立?
可此番情形,以莫皇后这般经世之尊,难道真看不出多此一问?
除非是——
江容话音一转,继续道:“只是娘娘手中这两枝本就各有千秋,想来是用牡丹也别有趣味。”
此话一出,原本恭谨静立的陶夏知抬眼。
江容心叹一声,有时候猜中人心思后才是最难啊,好比现在,这莫皇后分明是更喜欢牡丹,却偏非是被陶夏知那精彩的一番言论给占了先头。
如今倒是要她来得罪人。
自打她那日拿到了昱王的字,陶夏知就待她越发冷淡起来,今日之后,她二人之间怕是更隔了鸿沟。
唉——
万皇后却是来了兴致:“说说。”
硬着头皮,江容只当是未见边上凉凉的目光,矮身道:“回娘娘,江容从未学过插花,所以也只是凭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