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真的,非常困惑。
眼见两双胞胎似要察觉什么,到底还是余幼嘉若无其事岔开话题:
“此处不让说这些奇怪话,憋回去。”
“这样罢,你不愿与阿九分开,他们双胞兄弟应该也不愿意分开,不如让他们二人留下,十四你随我跑几趟就行。”
十四终于松了口气,心满意足。
但双胞胎兄弟,反而是沉着脸思索。
终于,在十四逐渐惊慌的眼神中,二人自觉抓住了关键,异口同声道:
“老十四!你真坏!”
“你就是找借口不想去伺候主子!”
十四:“”
余幼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人说情爱,两人说青艾,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余幼嘉吸了一口气:
“别闹了,快走,我晚些回来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这回,三个人全部满意。
余幼嘉则是终于顺利脱身,顶着寒风,带着十四直扑粮行而去。
冷夜无月,寒风瑟瑟。
因怕引人瞩目,二人不敢点火把,又因粮行不远,此时大雪纷飞,屋檐积雪甚厚,她没有选踏檐而行。
但这
恰巧能比回来时更让余幼嘉‘看清’街上满地的尸体。
今日一场祸乱,出了巷口,街上的尸体竟是比积雪还要厚。
人行其中,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每步几乎都会踩到人。
第一次,余幼嘉知晓了一件事——
人的尸体,死后虽会僵硬,但碰巧踩上去的时候,却仍如踩入云端一般。
柔软,脆弱。
偶有脚下不察之时,便轻易会踩断人骨,或是踩破因冰寒而冻僵浮肿的人皮。
人皮一破,便会出一声轻微的破裂声。
很轻,很细,像一个没有满气的皮囊破裂的轻响,也像是冬日河面上砸石破冰的裂声
什么都像。
唯独,最不像人命。
十四从小见惯这幅场景,对尸体倒是不觉多害怕,只是对却十分讶异于表小姐也面不改色,一时间频频回。
终于,第七次回后,因人矮脚慢而落后一步的余幼嘉顿住了脚步。
十四以为表小姐总算害怕,呼唤道:
“表小姐,可要点火?”
余幼嘉嘘了半声,顶着沁人心脾的寒风,勉强吹燃火折子,旋即又弯腰,去看死死握住自己脚踝处的那只沾满血迹的手,问道:
“你为什么要抓住我的脚?”
十四大骇:
“满是尸体,谁人能抓住表小姐?”
哪怕有些残存下来的伤患,表小姐被抓住时,怎么也不叫出声?!
此等毅力与胆魄
可真是号人物!
余幼嘉没有理会十四的错愕,只是一边挪动火折子,一边顺着那只满是血迹的手臂去寻人,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要抓住我的脚?”
满地的尸体掩人活息,更别提大雪寒风,根本听不见回答。
余幼嘉举着火折子去寻,可今夜的寒风偏无一丝怜意,一息便将火光掐灭。
火折子无用,余幼嘉索性收了火折子,双手齐齐力,抹黑探寻那只手的方向,搬开几具堆叠在手上的尸体,一寸,又一寸拂开黏腻腥臭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