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题卡壳时我在草稿纸上反复写他的名字。
>下课铃响,那个清冷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阳阳?”
>全班死寂中,我像归巢的鸟扑进格瑞怀里。
>背景音乐正好唱到“一百多年,不如一面”。
>曾霸凌我的男生突然难:“哪来的小白脸?”
>格瑞单手将对方按在墙上:“离她远点。”
>他转学时班主任说:“祁奥阳,你对象是竞赛保送生?”
>我正偷吃他削的兔子苹果:“不是对象,是凹凸世界来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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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临河三中高二()班那扇有点旧了的玻璃窗,斜斜地切进来,在摊开的《高考数学核心题型突破》上投下一块晃眼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还有粉笔灰那种特有的、干燥的气息。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头顶老旧风扇有气无力的吱呀转动。闷热像一层看不见的、湿漉漉的布,紧紧裹在身上。
祁奥阳趴在摊开的练习册上,下巴抵着冰凉的塑料书皮,黑色长有几缕不听话地滑落,垂在眼前。她盯着那道立体几何题,视线里,那些辅助线、三棱锥的顶点、复杂的空间向量坐标……渐渐模糊、扭曲,仿佛变成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来自异世界的密码。
“好难啊……”她在心里无声地哀嚎,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像没化开的黑巧克力,“为什么我总是学不会数学?明明选了理科的诶……”一种熟悉的挫败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她赌气似的把脸颊更用力地贴在书页上,冰凉的触感带来短暂的清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茫然淹没。
要是……他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漾开细密的涟漪。眼前那些恼人的线条仿佛自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无比的身影——银白色的短,锐利如紫水晶的眸子,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却唯独在她面前会微微融化。
如果格瑞在的话……
祁奥阳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景。他会微微蹙着眉,扫一眼题目,然后拿起她的笔——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一定很稳。他会用那种清冽平静,如同雪山融水般的声音,简洁地指出关键,三两笔画出最精准的辅助线,逻辑清晰得如同他挥舞那把巨大烈斩时一样利落。
“这里,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她几乎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量法证明垂直。”指令明确,不容置疑。
如果他在的话……祁奥阳的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胸腔里那颗被数学题折磨得蔫蔫的心,像被注入了温热的蜂蜜水,瞬间轻盈雀跃起来。她一定会开心得不得了,那些恼人的数字和图形,大概都会变成跳跃的可爱音符吧?
指尖仿佛有自己的意志,她无意识地摸索到桌角的草稿本,翻开新的一页。黑色的中性笔尖落下,流畅地滑过纸张,留下两个被她反复咀嚼、在心底描摹过千万遍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眷恋:
格瑞。
阿瑞。
墨迹新鲜,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叮铃铃——!”
尖锐的下课铃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自习室的沉闷,像一把锋利的裁纸刀。教室里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压抑已久的低语和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瞬间爆出来,汇成一片嘈杂的嗡嗡声。
祁奥阳猛地直起身,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震得有点懵。桌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像一张咧开的嘲讽大嘴。她烦躁地甩了甩头,几缕垂在眼前的黑扫过脸颊,带来一丝痒意。空气似乎更闷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带着点滞涩感。她瞥了一眼窗外,天空是一种灰蒙蒙的铅色,连一丝风都没有。不行,得出去透口气,不然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这闷热和数学题憋得窒息了。
“石子,石子!”她伸手轻轻推了推旁边正埋头整理笔记的同桌石佳媛,“让一下,我要出去。”
“哦哦,好!”石佳媛,被大家昵称为“石子”的圆脸女孩,立刻麻利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拖,给祁奥阳让出通道。她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解不出题的苦恼,“去小卖部吗?帮我带瓶冰水?”
祁奥阳一边侧着身子往外挤,一边含糊地应着:“嗯……看情况。”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闷罐子一样的教室。
刚迈出座位,一只脚还踩在过道上,另一个脚正要跨出石佳媛腾出的空间——
就在这时。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高二()班敞开的教室门口,逆着走廊里略显昏暗的光线,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清晰地矗立在那里。银白色的短如同凝结的月光,在嘈杂的背景中切割出一片清冷的寂静。他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风衣,与周围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格格不入。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深邃的紫色,此刻正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无比地锁定在正要往外走的祁奥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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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里翻涌着太多东西——跨越了漫长时空的疲惫搜寻,难以置信的惊愕,失而复得后近乎灼烫的狂喜,以及一种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深沉到骨子里的眷恋。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汇聚成一个名字,从他微启的薄唇中逸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刚刚重新响起的嘈杂,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祁奥阳的世界里激起滔天巨浪:
“阳阳?”
时间凝固了。
祁奥阳所有的动作——迈出的腿,正要抬起的另一只脚,甚至呼吸——都在这一声呼唤里彻底僵住。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轰鸣,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疼。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出门口那个绝不可能出现在此的身影。
格瑞!
是格瑞!
那个她刚刚在草稿纸上反复描摹名字的人!那个只存在于她幻想、梦境和屏幕另一端的人!
不是幻觉?不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