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这些猎犬完全没有兴趣,甚至感觉有点恶心,但这样前后强烈的区别对待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正好闻玉白在身边,自然有种有恃无恐的飘飘然,于是他眨了眨眼,又一个计上心来。
既然都喜欢刺激的,那就整点刺激的来看看——
说干就干,他悄悄地将手撩到裙边,想现场来个长裙改短裙,再小小地展示一下大腿根上那黑色皮革的腿环……
手指刚勾到裙边还没来得及往上提,手背就“啪”地一声,被闻玉白死死摁住了——
“别搞事。”那人咬牙切齿道。
雪茸无奈地松开了手,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哎,无趣的人呐。
餐厅在好几层的楼上,明明有轻松直达的链梯,可闻玉白偏偏要领着他们爬楼。
雪茸一路爬得吭哧吭哧,累到眼冒金星,忍不住抱怨道:“链梯里是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吗?累死……”
话音未落,身后的链梯门便“叮”地打开,就看两只粗犷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交叠在一起、怪异地扭动着,不可言说的汁液四处飞溅,其中一只看到门口望过来的眼神,还热情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雪茸直接石化在了原地,舌头都快直接咬掉了。
闻玉白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又把他转过身去,然后平静道:“你要想进去我也不拦你。”
雪茸僵硬地迈开步子,忍着恶心道:“……你还是拦着我吧。”
几层楼的距离,爬掉了雪茸半条兔命,这一路上,雪茸不止一次想把塔兰的轮椅抢过来自己坐。
终于,一行人到达了餐厅层。
餐厅中央,一张张餐桌便摆着整整齐齐的刀叉餐盘、纸巾口布,一副随时迎接贵客用餐的架势,而桌子上却是空荡荡的,看不见一盘菜影。
雪茸跟着闻玉白坐到了桌边,隔壁餐桌稀稀拉拉坐着的几只猎犬见状,立刻见鬼似的,忙不迭端着餐盘坐远了些。
“干什么这是?”雪茸疑惑地望着那群人,又回头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闻玉白,思考了片刻便懂了,“他们在躲你?”
闻玉白垂下眸子,没作声,接着就看雪茸贱兮兮地摇头晃脑起来:“诶呀你这家伙真是,怎么在哪儿都不招人喜欢呢?”
闻玉白:“……”
一群人眼巴巴望着面前的空桌子时,不远处,一排服务生便推着餐车来到了。
餐车现身的一瞬间,雪茸的眼睛直接直了——那一排排车上摆着叫人眼花缭乱的八珍玉食,光是蔬菜都集齐了各种各样的烹饪方式,肉食、甜点更是香气馥郁,叫人垂涎欲滴。
这是一场当之无愧的饕餮盛宴。雪茸刚要开点,就想起闻玉白唠唠叨叨的叮嘱,遂停下动作转身问道:“这些能吃吗?”
闻玉白点点头,还没把“行”字说完,那人便“香蕉椰丝冰激凌”、“辣椒豆腐玉米饼”、“牛油果炒羽衣甘蓝”口若悬河地报起了菜名。
饿了一路的众人总算有大快朵颐的机会,都忙不迭点菜吃菜了,就连吐了一路一直嚷着不想吃饭没胃口的沙维亚,这时也瞬间满血复活,一个猛子扎进了美食堆里,唯独塔兰依旧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目光涣散地趴在桌边愣神。
“你还好吗?塔兰?”能关注并关心他的,永远只有心思细腻的莱安,他颇有些担心地望着塔兰,给他递了一小片牛排和一盘清炒时蔬,“不管有没有胃口都垫一点吧?空着肚子不好,等饿了再想吃就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塔兰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可看到那盘牛肉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反胃起来。
他慌忙低下头,悄悄将那盘子推到一边,接着便胡乱地扒拉了两口蔬菜——没有任何食欲,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确实需要能量,同样地,他也不想让莱安为他担心。
那一盘食之无味的蔬菜被他一扫而空,好几次身体都开始本能地排斥着进食的动作,但他都硬着头皮强行塞了下去。
比起周围人的享受,他的晚餐更像是一场受刑,痛苦、难熬,总让他想到一些糟糕的画面,但却又不能停下,不能和桌边的其他人表现得太过不同。
直到这一小碟菜吃完,塔兰额前的碎发又被打湿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刀叉放回桌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手抖看起来那么明显。
他微微启唇,想要寻找措辞提前离开,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表情凝重、长相凶恶恐怖的男人。
男人没有兽类特制,应该是名训犬师。看着他径直走向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闻玉白,一旁正在给莴苣雕花的雪茸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男人冷着脸,一副讨债未果前来报复的模样,毫不客气敲了敲闻玉白面前的桌子:“你是闻玉白?”
闻玉白本来正铺着餐巾、拿着刀叉,斯斯文文切着水煮肉片,结果碰上这么个扑脸而来的质问,瞬间不爽起来。
人模狗样的讲究模样顷刻消散,他放下刀叉,不耐烦地抬起头,冷冷盯着他,目光相当不善。
被他瞪到的一瞬间,男人浑身一紧,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但很快,他还是硬着头皮、强装着镇定、强撑着气势,向桌子上拍下五枚金币:“托你办件事。”
闻玉白瞥了一眼金币,表情和善一些,却依旧没有开口。
男人便默认他答应了:“帮我找到我的猎犬,他失踪了。”
一旁,正欲离开的塔兰顿住了动作。
闻玉白懒懒抬起眼:“谁?”
“温迪戈。”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