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额头紧紧贴在宫忱胸膛。
又是这个位置。
方才徐赐安不过是在这里待了一小会,便觉得胸闷气短,烦躁不已。
他那时觉得自己再多待下去,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就要暴露无遗。
不久前,宫忱握住他沾满油腥的双手时,徐赐安藏得很好。
宫忱看着徐赐安,说再也不会让他受委屈时,徐赐安滴水不漏。
哪怕宫忱胆大包天,用“珍贵”这两个字形容徐赐安时,他心脏明明跳得厉害,还是只回了一句:“幼稚。”
因为时机不对。
因为他六年前选择了无情道。
因为他还没到大乘境。
因为这些宫忱一无所知的理由,徐赐安选择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宫忱推开。
但现在他没办法推开宫忱。
徐赐安任由宫忱压着他,身体僵硬,只有目光一寸寸往旁边移去。
就在右侧,一枚一指长的银针寒光熠熠地插在地上。
上面有点点鲜艳的红,然而很快便化成黑色,连周围的草也在迅速腐蚀溃烂。
烈毒。
宫忱两只手臂垫在徐赐安的脑袋下面,自己却浑身一震,“哇”地吐了一大滩红中夹黑的血。
徐赐安看不到,但那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像那根毒针一样,扎入他的心脏。
于是,他修了六年的无情道,第一次出现了无可挽回的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