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他们一行人没有再在路上耽搁太久,一路直往洛阳城去。
他们人不多,有是几个男人,并无太多顾虑,因而脚程还算快,三日后就到了洛阳。
洛阳自古以来都是大城,其繁荣简直可与上京城媲美,入城后攘来熙往,茶坊、酒肆、棋社等星罗密布,街边小贩吆喝着卖吃食,抑或是什么细巧的玩意儿,总之叫人目不暇接。
洛阳甚至比上京城更热闹些,萧麒下了马车,到了这么个新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再者洛阳民风淳朴,人人面上都带着笑,引得人出游兴致越发高昂。
几人先是找了家客栈落脚,安置好行囊后又在客栈大门外头会和。
五人结伴走在长安街上,他们几个人,随便拎出哪一个都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人物,这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人的目光。
萧麒垂着头,清咳两声,展开折扇半遮着自己的脸,偏他不知这半遮半掩的更叫人心痒,故而投过来的目光不减反增了。
他加快了步伐,只想着快步进入那家距他最近的酒楼,先填了肚子,躲他个一会儿,等天黑了再出来。
可这心一急,就容易出事,萧麒只管往前走,没来得及看路,忽然身上一疼,又听见面前响起一声女子的痛呼:“诶呦……”
萧麒心里一惊,忙往后推了一步,负责守卫他的薛恭文生怕他遇着什么不测,快步上前来,被萧麒抬手挡到了一边。
“姑娘没事罢。”萧麒蹲下身,将面前约摸刚及笄的少女扶起来,温声关切道。
那少女原本挎着一篮花,被这样一撞,篮里头的花撒了一地,一枝枝可怜兮兮地东倒西歪在地上,那少女眼睛蓦然一红,懊恼地一拍脑壳:“坏了,这可怎么办,恐怕没人买了……”
她有些着急地想将这些花都捡起来,可花朵娇弱,这样在地上一撒便花瓣散落零碎不已,萧麒帮她拣出几支好的,却没有将那几支递还给她。
“你若不介意,不妨卖给我罢。”萧麒对她笑了笑,“撞着你,是我的错。”
“郑二。”萧麒提高声量叫了一声——怕被人认出来,人前萧麒便不再称呼他们的本名,只用薛大郑二倪三晏四来代替,至于他,则是来此地游玩的萧老爷。
“是,老爷,奴才在。”郑玉成走上来道。
萧麒吩咐他:“把钱袋拿来。”
郑玉成便将系在腰间的钱袋解下来递到萧麒手中,萧麒从中取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给那姑娘。
铸成元宝样式的银子沉甸甸的,丫头险些没拿稳,她低头看看银子,眼睛蓦然睁大,惊喜一瞬而过。
“老……老爷您,您出手大方不说,还长这样好看,您是……是神仙转世!”丫头红着脸,高兴的话都说不利索,磕磕巴巴地谢他。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也不会不高兴,萧麒冲她笑笑,正准备离开,衣袖又被人捏住。
姑娘仰着头,眼睛亮亮地看他:“老爷,听您说话,不像是咱们洛阳人呢。”
“是。”萧麒指指身后几个人,又指了指自己,“我们从上京城来。”
小丫头嘻嘻笑道:“那您一定不知道,今儿晚上啊,城西那边有花神游行,到时候,一定是热闹的不得了,你们可一定要去呀。”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人情,这倒勾起了萧麒的兴趣,他一挑眉,轻笑道:“那么一定要去看看了。”
他们原先还打算晚膳后再在这一片逛一逛,现在意外知晓还有城西那儿还有“花神游行”,便无法再在此处待下去了。
用膳后,萧麒等人便赶往了城西,果然像那小丫头所说的那般热闹,人声鼎沸的,到处都挤着人,四处支着摊子。
“那儿在猜灯谜!”郑玉成指着一边的摊子与萧麒笑道,“拔得头筹者,可得五十两银子呢。”
萧麒来了兴趣,指指郑玉成,又指了指倪少岚,“我记得,你们两个是同年进士,奈何一个进了宫,从此再没切磋过……今儿机会来了,你们二人一起去猜,拔得头筹者,我自有赏。”
这句“有赏”弄的倪少岚有点心痒痒,他凑到萧麒耳边问他:“老爷透个底,是什么赏呐?”
“你管什么赏。”萧麒噙着笑睨他一眼,“总之你不会不喜欢就是了。”
他们二人讲着小话旁若无人的样子刺着了某人的眼睛,晏渠山站出来:“老爷。”
“奴才也想……”
萧麒转过头,在即将与晏渠山四目相对时又将目光避开了,在与晏渠山说话时,他便再没有方才那言笑晏晏的样子,只淡道:“随你的便。”
三人都找着了事做,于是薛恭文便有些不满了:“老爷!那那……那奴才做什么呢?您也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字谜啦作诗了……”
他恰时的插话避免了萧麒与默然的晏渠山僵持不下,萧麒接过他的话茬:“我知道。”
“我也没指望你去猜这些。”萧麒眼眸微弯,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比武擂台,“你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