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空空如也,饥饿感让她头晕眼花,漱玉见她醒来,给她喂了一碗温着的续命的肉粥。
终于吃饱喝足,柳意绵幸福的窝在软榻上歇息,软榻下面有火炉子,烤的周遭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漱玉取出药箱,让柳意绵将衣服脱了,要给她施针驱寒,柳意绵听话的脱了衣裳。
她身上肌肤被冻坏了好几处,青青紫紫有些骇人,漱玉见了,心疼得落泪。
治疗结
束,望着少女的面庞,漱玉几番欲言又止。
“漱玉,你怎么了?有话要说?”柳意绵穿回衣裳,发现漱玉有些不对劲儿,问了声。
“姑娘……”
漱玉哽咽着,突然跪了下去,给柳意绵行了一个大礼。
脑袋磕在木板上的声音,很是沉闷,将柳意绵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第26章
“漱玉你……”
“姑娘,多谢您救了军师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若有吩咐,漱玉定万死不辞。”
柳意绵方解冻的脑子似乎又冻住了,迟迟不明其中之意,听见漱玉低低的哭腔后才缓和过来。
漱玉,竟喜欢离戈,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先起来吧。”
柳意绵扶起漱玉,两人手拉着手,一同坐在软榻上。
咬了好几次唇,柳意绵还是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冒昧的主动询问了漱玉的私事儿。
“你和他,是如何相识的?”
她忽然想起,篝火宴会那晚,她喝了点儿酒,迷迷糊糊瞧见离戈同一女子拉拉扯扯,那女子只露出一片裙角和袖口,不见真容。
莫非,就是漱玉?
漱玉抬起乌黑水润的眸子望向她,并未避讳,擦干净脸上泪水,哑声道出了二人之间的纠葛。
当年慕容恪母族被灭,漱玉身为他母族旁系养女,也被带去了京城等待发落,后来有人暗中保下了她,事后才知是离戈奉慕容恪之命救了她。
此后她一直跟着离戈走南闯北,直至在军营遇见慕容恪才安定下来,离戈待她极好,觉着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还一心教导她,有收她为徒的念头。
可自小缺爱的漱玉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表面看着风流不羁,内心却细腻温柔,为她遮风挡雨的俊美男子,她不愿当他的徒弟,反而一心想成为他的女人。
“那时年轻,喜欢便一次次表露心意,明着来、暗地筹谋,做过不少错事终被他厌弃,赶走了。”说到深处,漱玉伤心至极,趴在柳意绵怀中哭到干呕。
她,再不被允许靠近他了。
所以在得知他总爱缠着一位女子时,她主动过来一探究竟,也存了心思想再多见见他。
不过这些她没告诉柳意绵。
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漱玉喜欢上了温柔娇俏又坚毅善良的柳意绵,和她待在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能轻易感受到岁月静好。她不想因一个男人伤了情分。
柳意绵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男女之间,还能拥有这般曲折生动的故事,如此一对比,前世她和慕容恪,吃饭睡觉生娃娃,真是淡的跟白开水一样。
不过,离戈是话本子上专修无情道之人吗?面对温香软玉爱撒娇的漱玉,竟能把持得住?
漱玉都给他下了药,还褪下了自己衣衫,他也能坐怀不乱?
即便是寡言冷淡的慕容恪,到了床榻上,也是会胡闹的,若分别得久了,更是磨人。
柳意绵不免有了猜想,咽了咽口水,震惊道:“离戈是不是不能人道?”
漱玉小脸酡红,酝酿了一半的泪生生憋回去了,“并非如此,他只是,他心头有一道白月光,我曾听他梦呓过,似乎唤作任清雪,他始终忘不掉她,不愿接受旁人。”
又是白月光!
不对,任!清!雪!
离戈也喜欢任清雪?两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
柳意绵心底嗖的冒出无名之火,冷笑不自觉从喉间溢出。
她为漱玉感到心酸,也因此更加气愤,世间男子都一个样,心底只有那求而不得之人,却丝毫不懂珍惜眼前人!
不过转念一想,更难受了,好歹离戈没给过漱玉期待,也明确拒绝了她。
柳意绵心想,若前世慕容曾向她表露过心中有其他女子,她会不会早早放弃,会不会有另一条路?
越想越难受,泪水不受控滑过双颊。
漱玉见她哭了,忙收敛情绪,不哭了,转头安慰她。
“姑娘,别哭了,我不伤心的,其实只要他好好活着就行,他这个人性子倔,说不喜欢我,就绝不会喜欢上我的,我早就认命了。”
柳意绵脸有些臊,她方才只是哭自己去了,闷闷的将脑袋埋在柔软的锦被中,装睡去。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晚上终于赶回了坪城,不过她们却没去原先住的府邸,而是来到了一处温泉庄子。
柳意绵身为南方人很是畏寒,得知竟有温泉汤池,心心念念想去泡一泡,奈何身子还太弱,修养了几日才被允许去泡了一次,若想再试一次还得等几日方可。
留在这儿的人不多,只有她和漱玉,沈其岸,离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