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洁身自好,并没有在男女关系方面有什么前科,结婚以后,也更是不可能有的。”
宗正静静地看着她,言辞还算诚恳。
舒纯熙嗫嚅了几下,这下竟然透露出一点怯懦和犹豫来,
“所以,你是想跟我好好培养感情,还要好好地过一辈子?”
宗正拧眉,他心知自己此行,让舒纯熙答应跟他们的结盟才是最重要的。实在不行现在应下,等到婚后再徐徐图之改变她的主意,这也是个方法。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执拗的性子,总觉得她既然在这方面都要求了,那就应该在婚前谈判的时候,彻底说开,并且他现在,还很不想接受舒纯熙的建议,甚至想要尽力扭转她的想法。
“不然呢?你不会还要说什么,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吧?我宗家绝没有这样的夫妻。”
宗正有点无奈地按了下眉头,像是拿她没办法了,叹气道:
“舒小姐,我的家世你也知道,还是说你觉得,如果我实在是不愿意,又有谁会非要逼着我与你结婚么?”
面前的人继续不语,蹙眉垂头的样子,像是在苦思冥想他的问题。
“所以,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或者说,你觉得再给你一点时间,你以后总会喜欢上我的?”
她觉得很奇怪,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自己都心虚。
但他喜欢她什么呢?
她已经不觉得自己有被真心喜爱的可能了,爱情这种东西她始终是弄不明白了。
她只有两段失败的感情经验,这道题自己从来就没有解出过正确答案。
而舒纯熙身旁的宗正从来没有被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双颊绯红,假模假样地咳嗽了好几声。
“那你呢,你就算不喜欢我,难道讨厌我么?”
他虽然把问题抛了回来,但是并没有否认舒纯熙的猜测。
“我不讨厌你。”
但是不讨厌又有什么用呢?
她早就没有勇气再去经营一份感情了,因为这份感情不可能回报给她任何一点好的结果,她已经不会再蠢得离谱了。
舒纯熙躲避似的摇了摇头,连忙道:
“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你的话我也要再考虑考虑。”
说完,好像是故意不给他机会再说什么,舒纯熙立刻转了身,快步循着来时路,往回走了。。
凌晨的梦终究把舒纯熙吓到了,她总疑心自己会回到莫瑞恩尔,回到波利市她跟敬亭的那个家。
但自从回到维尔亚她才敢承认,她其实根本就不想回到那里。
回到房间后,她就开始好好地想宗正今天跟他说过的话,然后在心里推算他说的那些人。
不得不说,他的胃口吊得很足。
而且,今天他还给自己透露了一个十分有用的新信息。
舒家身处的这场政治斗争里,有人要把这颗棋吃掉,就有人要把这颗棋保住,然后,再利用这颗棋吃掉其他的棋。
这个信息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她于迷雾之中行走了两年多,现在,保棋的人,总算要出现了。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舒家平反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无论宗家受了谁的授意,抑或只是得到了消息想要提前站队,他们如今的所为,都无异于为舒纯熙心中的那个想法加了足够的砝码。
只有舒家人平反复位的可能性大到一定的程度,才值得宗家主动抛来橄榄枝,不是么?
宗家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矿山的生意,他们看的更不是现在的自己,他们看的,其实是平复之后的舒家。
届时,她还有什么与宗正不般配的地方?
舒纯熙已经想明白了。首都的局势,她虽然看得不够清楚,但宗家人,已经先一步替她看过了。
当然,这一切都还是建立在,宗正是真的可信的基础上的。
她始终不敢轻信任何人。
就这样想着想着,舒纯熙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然后到了要睡觉的时候。
本来白天沉迷在思虑之中,有些事情她还没觉得有太大的影响。但夜幕降临,她看着等到关了灯就会变黑的房间,心里的踌躇滚雪球一样,害得她不敢闭眼。
是啊,早上不是就梦到敬亭了吗,而且今天下午她还跟别的男人考虑再嫁的事情呢,敬亭那种疯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舒纯熙在房间里面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给敬亭上柱香,跟他好好地了结。
但等她穿好衣服下了楼,又站在空悠悠的大厅里犯了难。
敬亭如今的牌位自然是供奉在敬宅的那座祠堂里面,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她是绝对没有胆子走夜路去祠堂给敬亭上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