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四年时,清廷才废除禁止汉族妇女出关的条令。
饶是如此,今下闯关东的移民群体中男女比例也悬殊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男女授受不亲,不乏有瞧温苒是个女人想占便宜的,但往旁边一瞥,霍骁北一米九大汉立着大刀坐在温苒身边,就没人再敢上前了。
义诊虽然效果不大好,但温苒没有放弃,并且把每月一次更改成了每旬一次,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但同时她也不想就这样干等着,没有病人上门她难道不会去找?
于是温苒就在霍骁北的陪同中开始下乡四处找病人,男人们不屑叫她一个女大夫瞧,温苒就只给妇女同志们看。
病人没钱买药,温苒就修改药方尽可能更换成更便宜更常见的草药,还教大家认识草药采药换钱,或是分发种子给大家种植。
就这样忙活到了年根底下,温苒积攒的病例装满了五个大箱子,属于她自己的技能进度也来到了LV2。
离开老家的第一个新年,叫大家张罗得热闹红火,鞭炮噼里啪啦放了一挂又一挂。
大年夜,温苒盯着窗外的鞭炮,突然眼睛一亮。
年夜饭几家摆了一桌,郭朝宗、郭晨和董文斌脸皮相当厚地挤了过来,硬是要一起凑热闹。
但饺子上桌后,众人却惊讶地发现,“小苒她们呢?”
温苒、霍骁北和郭朝宗、郭晨、董文斌正在骑马去进城的路上。
除夕佳节,这几人计划搞个大的。
是夜,江畔燃起美轮美奂的烟花。
也是这一夜,奉天城里的烟馆一条街走水,好几间烧得只剩个空架子。
医馆这条街街头的大烟馆侥幸没有被散落的烟花波及,却因为客人沉迷大烟不小心将蜡烛碰倒,整栋楼深陷火海。
办完事回村路上,温苒向他们确认:“没有伤到无辜百姓吧?”
董文斌累瘫在了马背上,“绝对没有!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我找小乞丐们走街串巷地喊几嗓子,就都出来看热闹了。”
也是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堵了路,救火队接到信后赶来却根本没办法进去,才叫整条街都烧起来。
温苒当时就在某个烟馆对面给一个患病的姑娘的看病,是以清楚得看到了大火燃烧起来吞没一切的震撼画面。
董文斌咧着嘴得意地笑,“咱这是把奉天城的大烟馆一网打尽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开!”
听见这话,郭朝宗脸上的笑意消散,“你小子想多了,烟馆烧了不会重新盖?这条街毁了还可以去别的街买铺面照样开!”
这个东西利润巨大,而且根本不缺回头客,只要沾上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救,不流血是赶不走消不灭的,又岂是区区一场火能做到的?
温苒叫郭朝宗这话讲得喜悦之色荡然无存,她靠在霍骁北怀里唉声叹气,原本只是计划出口恶气就算了,没想到这口气太长根本出不完。
年后各种店铺重新开张,温苒去巡抚府把脉,见到她荣秀就一脸庆幸和她道:“还好山长小姐家的烟馆着了大火,最近他们父女都没来上门拜访。你不晓得先前她一直和我打听大哥的喜好,山长先生还和我父亲透露有意让山长小姐和大哥结亲呢!”
温做好事不留名苒默默微笑,深藏功与名。
“怪不得刚才把脉时没见到你大哥。”
荣秀捂着嘴笑,“大哥这把年纪了还没成亲是在等我表姐,表姐还有半年出丧,父亲叫大哥提前去我去外祖家,好避开奉天这里的事情。”
还没出正月,奉天城里的大烟馆就又死灰复燃,重新开门迎客。
因为有段时间没办法过瘾,有好些吸大发了,走在路上一头栽下去就再也没起来。
清早开张,温一荣照例先去喊来官兵抬人,才进屋里吃饭。
上午饭馆一向没什么客人,温苒和霍骁北占了张桌子,面对面盘账。
温苒的医馆盈余富足,其中的收入大头是给大户人家看病的赏钱,主要支出是采买草药外加义诊免费送药。
不枉她辛苦下乡义诊,这些日子来医馆看病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当然依旧是妇女儿童居多。
霍骁北那边的帐就很惨不忍睹。
温苒伸长脖子瞅了眼,“我就说你不该答应让那些人记账的。”
有钱的客人哪会记账?没钱的客人吃白饭也要记账,又哪能指望他们会主动还账?
而且这样一来,愿意掏钱的见有人白吃白喝,心里能平衡吗?
满屋子辛勤擦桌的温一茂小声插嘴,“那也不能怪北哥,奉天城里那么多爷,今天来个那拉氏明天来个觉罗氏,咱们小老百姓哪得罪的起?”
人家说起来都是爷呢,这盛京里头旗人们就是比普通老百姓‘高贵’。
温苒嘴角抽搐,这帮人也就只能在她们这些小老百姓面前充充大爷了,其实那兜里两面光。
温苒合上账本,抬头活动脖颈,“你这个饭馆自从开起来不说赚钱净往里搭钱了,郭朝宗他们镖局上个月的饭钱结了没?”
霍骁北放下笔给她按摩,还没张口就听温一茂幽幽出声:“我和小凯上次走镖的工钱都没结呢,那可是我要存下来娶媳妇儿的钱。”
温苒:“……”
真行,就她们医馆一根独苗苗赚钱。
随着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来医馆看病,仁心医馆每旬义诊的名声也广传四方,相应的就是更多的老百姓光顾医馆。
而但凡到了温苒手上的病人,就没有她治不好的。
不知不觉温苒女神医的名头,也随着仁心医馆义诊的名声越传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