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温栗迎很委屈。
委屈到不行。
这里不是港岛,不是她漂亮得宛若宫殿的卧室。她风尘仆仆地落地,俞之给她的洗漱用品都是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牌子,卸妆水尤其地难用,现在她脸上拔干得难受。
连件像样的睡裙都没有,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吊带礼裙。
再好质量的高定,终归不如睡裙舒适,温栗迎在床上翻转来去,越躺越觉得难受,干脆反手解开拉链,把裙子脱下扔到一边。
只剩上下两块少得可怜的布料,温栗迎钻回被窝。
觉得热,又把被子蹬掉,这才勉强舒服些。
“俞之!你好烦。”她忙完这些,才想起怼回去。
如果俞之还要对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温栗迎不介意再故技重施,“勾。。引”他一次。
“烦就别在我面前晃。”俞之也没让她,“不是都到京平了?怎么不叫你男朋友直接来接你。省得再在我这找委屈。”
烟瘾彻底压不住了。俞之从床头柜翻出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点燃、递到嘴边。
不知道是因为离那边墙远了,还是温栗迎没说话,反正俞之耳根终于清净。
他眸子很浓,看着夜色和那轮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烟抽完,俞之随手在烟灰坛里掐灭。
上床,准备重新入睡。
两秒钟之后,觉得不太对劲,空气中是没了温栗迎那嗲到不行的嗓音,可好像断断续续地飘着女人的抽泣。
……她不会哭了吧。这又是闹哪样?
“温栗迎。”他叫叫她,声线比刚刚要柔。
“别叫我!不要你管!”
温栗迎声音很快传来,明显是沾着湿意的,字字之间都粘连着。
完蛋,闯祸了。
把大小姐惹哭了。
听声音,肯定已经泪珠挂了满面,梨花带雨的。
俞之一个人糙惯了,不懂也不会和女孩子相处,连自己是哪句话惹温栗迎不开心了都一头雾水。
但这并不妨碍,他利落地翻身下床,随便扯了件黑短袖套在身上。
明明刚抽完一支烟,现在心里又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自己闯的祸,得他自己哄回来。
俞之抬手,冷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在她房门叩了两下,又叫她的名字:“温栗迎。”
没人应声。
“我错了。”
“你没错。”里面的声音很快传来,满是赌气。
过了两秒:“那、那你说,你错哪了。”
俞之哪知道。他要是知道,也不会急到直奔她房间。
语气太冲、没顺着她的话、没哄着她说,哪哪都是错。他正犹豫着先挑哪个认罪,屋子里突然传来温栗迎的一声尖叫,叫得很惨的那种。
“哎呀——”
然后是安静。
俞之眉头蹙起,又急地叫了两声她的名字,都没反应。
多年干特警的习惯作祟,在这种情况总下意识地往最坏的情况考虑,他管不了太多,手掌直接压在门把手上。
门被推开大半,借着月色,他眼前好似划过一抹雪白。
没等俞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下一秒,门被从里面狠狠地推上。
紧接着是温栗迎尖得不行的叫声——
“你别!”
妆容粉底卸掉,门后的人儿小脸彻底涨红,整个人要沸腾了一般。
温栗迎指尖死扣着把手,用力到泛白。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忽扇忽扇地朦胧着视线范围。她垂眸扫视过自己如雪的大段肌肤。
难得地没有底气——
“我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