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瑜夏便也退了下去。
只是她从青萝院出来的景象却正好被王玉盈身边的凝芳远远瞧见了。
凝芳与凝露都是王玉盈尚在闺中的贴身婢子,从前王玉盈是与凝芳更为亲近些,有什么事情也大多吩咐她去办。
只是凝芳胆子小些,而王玉盈从重生之后,整个人就浑然变了,行事也越发张扬古怪,许多事,凝芳却是没胆子帮她做的。
而凝露却正好是个胆子大的,凝芳不敢做的事,她不仅能做,而且好几回都办得极为漂亮。
所以渐渐地,凝露成了王玉盈身边倚重地婢子,凝芳反而少有帮着办事地时候。
初时她还不曾有什么感觉,甚至想着那些事她确实办不成,也没胆子去办,有凝露帮着自个担了风险也是好事,可时日久了,见从前在自己跟前巴结的人都转头去对凝露点头哈腰,凝芳心里自然也生出些落差来。
这会儿她瞧见瑜夏从青萝院出来,心下想着这倒是个难得地立功机会,于是赶忙转了步子回去向王玉盈禀报了这事。
纳妾之事王玉盈自然是知道的。
这事是纪萝当着她的面向王氏提的,当时也正是因着这事让她心下颇为憋屈。
而得知瑜夏这般上赶着巴结纪萝,王玉盈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她将摆弄了许久地那只钗子砸在妆台上,“这倒是个聪明的,才入了侯府,便已经知道该巴结哪个了!”
见她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凝露瞪了凝芳一眼,“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大早上让姑娘坏了心情!”
凝芳被当着王玉盈的面这般呵斥,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可毕竟是在王玉盈跟前,她心下有气却也不敢说什么。
而凝露又从一旁妆匣中取了一朵绢花别在王玉盈发间,道:“姑娘何必因着这样的
小事生气,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实在不值得,到底寿宴也没几日了,到了那时候,谁管那瑜夏巴结了谁,最后不过都是一场空罢了!”
王玉盈想起自己在寿宴中那一场安排,唇边总算是带了些笑意。
也是,那日之后即便赵承嘉当真对纪萝还存了情意,她的下场也必是不会好的。
既是如此,倒也确实没必要再为这种小事动气了。
而一旁凝芳立在那儿,心底的火气还没来得及发泄出来,却又不得不压了下来。
现下凝露与王玉盈说得这些话,她是全然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这事不需她参与其中帮衬些什么,自然也就没有非要告知她的理由。
这事原本风险就大,多一人知晓便多一份麻烦,凝芳一无所知是最好的。
这会儿王玉盈缓和了心情,发觉凝芳还立在一旁,不由皱了皱眉道:“不是让你去熬药么,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调养身子的药,王玉盈如今还一日日喝着。
而熬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苦差事,一日要熬上两回,每回都是一个时辰起。
但因着这药方里隐藏了许多秘密,这事却是万万不能随意交给旁人,所以次次都是凝芳盯着。
这会儿她听着王玉盈不耐烦的话语,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垂首应下。
***
入夜。
青萝院。
赵承嘉是纪萝晚膳后过来的。
纪萝原本以为自己昨日那样将他赶走,他应当会想着冷落自己几日,却不想今日来了。
第42章
只是纪萝却并未有伺候他的心事。
从他来了,也只是在才进门时起身向他行了一礼,之后便只将心思放在了核对寿宴请帖贺礼之事上。
似乎只当作赵承嘉并不存在。
赵承嘉在她身边坐了片刻,又起身看了看她手中那些请帖,眼见案几上的沙漏漏尽,便顺势劝道:“天色不早了,不如明日再忙?”
可纪萝头也未抬,“再有几日便是母亲的寿辰了,这事耽误不得。”
这样的一个理由便将赵承嘉还未曾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他神色一顿,又听得纪萝道:“侯爷若是累了可以先歇息,我还需得将手上这些请帖理好才行。”
纪萝是为着王氏的寿辰忙碌,赵承嘉自然挑剔不出错处来。
可即便如此,他心底依旧隐约觉得有些烦躁,但这股气憋在心里,偏偏连发作的理由也没有。
他盯着眼前人看了半晌,而纪萝对他的目光依旧恍然未觉,只垂眸翻过手中请帖。
赵承嘉心底的那阵火气烧了起来,他脸色发沉,转身出了青萝院。
而直至他离开,纪萝也未曾抬眼多看他一眼。
赵承嘉大步走了出来,心里虽很是不高兴,但却也很快想通。
他贵为永宁侯,上赶着侍奉他的女子不知凡几,纪萝这会儿想不通反而是令她自己吃了苦头,等她自个想明白了,自会像从前一般用心侍奉,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他等得起。
想着,他走出了青萝院,想着这会儿时辰不早了,也没了去见王玉盈的兴致。
索性转头要回书房。
他今日赶着回来,甚至也晚膳都来不及用,原本想着可以在青萝院用,可谁曾想到……
纪萝实在是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