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的事情简略说了。
当然,这事不是为了纪襄而做的。搜集谈家在西南证据的时日已久,恰好前段时间搜罗差不多了,太子选在这个时候递上去,也有给自己出口恶气的意思在。
纪襄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知道谈家不论朝堂当官的还是女眷都很威风。不过光说肃王在平乱不力前,是没听说过有什么恶事的,每次给太后请安都恭谨有礼。但谈家借着皇帝的名号鱼肉百姓,此事肃王和谈贵妃不可能不知道。
她以前还只当他们是嚣张了些
司徒征见她小脸上有些呆滞,正要开口,纪襄又问道:“如此说来,几次修建行宫寺庙都是谈家主持,他们也能赚到不少国库银了?”
“当然,不过也不只是他们从中牟利。”
纪襄点点头:“跟随他们办事的大小官员肯定也能捞点好处的。”
她养在长秋殿里,对国事不了解,但宫务上一些纠纷也听说过,很快想到了这一层。
树影婆娑,她对上了司徒征含笑的眼,顿时恍然大悟。
纪襄蹙起眉头,若有所思。
司徒征一笑,提醒她就要转弯。
一棵树的树枝格外低矮,纪襄侧身避过。日色下,她白嫩的脸润如明珠。出纪府前,她被关在卧房里,压根就没有梳妆打扮,只是盘了发髻,不饰钗环。
出府匆忙,也没人给她收拾行囊。纪襄自己浑不在意,每日都是简单梳了个发髻,依旧清艳动人。
司徒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容色太盛,让人都忽略了她没戴首饰。
他离她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片刻,道:“我派人给你制些首饰。”
“我不要!”
她顿了一顿,轻声道:“真的不用了,反正我暂时不会见人。见你和画墨他们,打扮与否也不大紧要。而且碧梧今日回去帮我收拾东西了,应该会带出来一些。”
司徒征一怔,问道:“你不喜欢这些?”
“倒也不是”纪襄含糊了一句,解释不出她为何激烈拒绝的原因,只好笑了一笑。
一个男子要送姑娘首饰,实在是件暧昧的事。虽然她和司徒征之间做过许多更暧昧更亲近的事,但还是有些羞恼。何况,单就这件事情而言,她始终忘不了在法云寺看到蕊初戴着和她发髻上一模一样钗子时的感觉。
所以下意识就拒绝了司徒征的好意。纪襄有些懊恼,软语道:“司徒,谢谢你,是我不好,不过你真的不用费心了。”
二马已是并行,司徒征哑然失笑,轻轻敲下纪襄的额头:“这种小事,有何值得你道歉的?”
正四目相对,空中流淌着淡淡的残夏花香,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疾速的马蹄声,如雷般惊快。二人不约而同,身子往后退了一些。
不过片刻,司徒征的护卫韩岱便骑马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他拱手唤了一声“郎君”,而后瞥了纪襄一眼,还没有说什么,纪襄已经会意地下了马,走到离他们稍远的一棵树下,确保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因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马掉头,只能下马。她绞着手指,远远望去,韩岱眉头紧蹙,一脸焦急。
似乎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地上的野花野草。
韩岱则是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扫了四周一圈,见无人,才低声开口道:“郎君,二公主派人传话,请您进宫一趟,她有事要寻您商议,在建春楼内见面。”
司徒征面色不改,问:“何事?”
“公主的人并没有说。”
“我知道了。”司徒征点头,不过一瞬便做出了决定,催马回去到了纪襄的身边。
纪襄仰起脸,朝他莞尔一笑。
司徒征居高临下地看她两眼,道:“我有事要回城一趟,你自便。韩岱会在这里跟着你,你有事吩咐他们即可,想去哪儿都随意。”
她听出一些不对来,司徒征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也是,何必来回折腾。
纪襄应了一声,柔声道:“那你万事小心些。”
她仰着脸,纯美的小脸上满是关切,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失落。
司徒征蹙了蹙眉,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应了一声好,打马走了。
不过须臾,司徒征一人一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没入郁郁苍苍的山林中。
他的护卫疾驰到纪襄身边,在马上朝她行礼。
纪襄游山玩水或是练习骑术的心情已经没了,怏怏不乐道:“回去吧。”